他没想到宫理也有同样的感觉,她笑着说:“咱俩就像一个水坑里的两条半死弹涂鱼一样。”
林恩不知道什么是弹涂鱼,但大概能想象得到。
宫理问他想面朝她还是转过身去,但实际上他晕头转向根本分不清楚,他就记得宫理一直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也没有再掐他脖子,但浴室空气实在是不足,他毛孔张开,冷水都沁进去,比之前更呼吸不过来,手到处乱扒却找不到能够让他能稳定扶着的地方。
他中途太渴了甚至去舔了浴室玻璃上淌下来的水珠,宫理对他这个行为反应很大,将手伸过来让他舔,林恩神志恍惚,都分不清是她的指尖,还是在舔她指尖拈着的糖果。
他听见自己叫声,他以前让人开膛破肚的时候也能不叫出声的,现在却像是清醒时被人解剖一样,甚至很不应该地在求饶。林恩想抓住宫理,先是抓住了冷苹果似的软rou,然后宫理把他手挪到她肩膀上去。
他后来蹬着腿吃紧痉挛的时候,恐怕也把她掰得很疼,因为她也声音很大,不是之前那些故意酝酿的柔软声音,反而跟咬着牙要跟他对抗似的。
林恩突然听到她说出一句话:“……别害怕,你抓着我了。”
林恩心口不明所以地骤缩,哀叫起来,简直像是被热水浇进去一样,缩成一团就软倒身体,顺着玻璃往下滑去……
……
宫理倒是没有后悔,她一开始还觉得不应该刚上车没两天就跟他搞上的,她明明情热期都快结束了。现在这样是没法再甩锅给信息素了。
后来她发现,早晚都会变成这样的。
因为太无聊了,他们光是在沙暴里就行驶了好几天,外头一片昏黑,连前面车辆的车灯都看不到,只有雷达定位闪烁着他们在车队中的位置。
矿车像是在粒子风暴里飞行的星舰,宫理都分不清这几天跟林恩在一起的时间是长还是短。宫理甚至记得买武器买水果买罐头买洗发露,但就是没买点书。
她其中一个娱乐就是从监控器看看后面矿工们吃喝睡。
但更主要的娱乐是跟林恩在一块,宫理和林恩都不知道车要开多久,沙暴褪去之后要看到什么,有种焦虑的磋磨时间的堂皇,搞了多少回早数不清了,中间还夹杂着很多不能说是以次数来计算的互动。
很多时候就贴在一块连在一块这么躺着,倒也不是腻了或者色急,就只是不约而同选择这么做了。
林恩喜欢躺在她背后,宫理猜是他很喜欢躲在暗处看她,也可能只是想多吸几口她的信息素。
他的小腿很粗糙,有些伤疤都留下了小坑,宫理喜欢把脚掌踩在他腿上面,不太用力地一碾一碾的。
宫理觉得说让他别害怕的话实在是多嘴了,之后就不肯再跟他说那样无意义的话,只是聊聊枪械或灰烬,说一说掌纹算命和发型,这些话可比那句“别害怕”让她更安心。
林恩也是话特别少,沉默得简直吓人,但床上的反应比之前激烈多了,叫声经常像是洪水一样淹没舱室,跟矿车像巨兽心脏似的发动机声混在一起。他在那时候脸上表情也多,宫理不知道他是身体上驾轻就熟了,还是心灵上色彩斑斓了,总之就是觉得大不一样。
终于沙暴结束了。宫理起身看窗外的时候是深夜。
深夜的车厢内很凉爽,他们身上的汗都冷干了,窗户外蔚蓝的沙漠像是亮晶晶的大海,月光如水一样柔和明亮。她从视窗上看到了好多矿车像个小点一样地在移动,还有一些搭建的临时作业塔,塔边有粗圆的烟囱,有挂着灯的脚手架。
林恩醒来,但他看到月光和沙漠很抗拒,不愿意从铁床上下来,甚至是用薄毯把脑袋盖住了。
但他很快就听到宫理发出一声惊骇的低呼,他连忙坐起身子来,宫理抓着指挥室的椅背,惊得身子往后仰。一开始林恩还没看明白,后来他仔细分辨出了。
沙漠之中有一面巨大的镜子。
或者说镜面的球体,将所有的作业塔、矿车、沙漠与月亮映照在其上,镜面光洁得像是一滴落在沙子中的水银,这水银半球体表面如此完美,又实在太过庞大,恐怕它顶端已经超越了平流层。
堪比发电站般大小的作业台与矿车,在它面前都像是大厦天幕玻璃上一颗被清晰反射的灰尘。
宫理脑子里蹦出了几个字。
“原爆点。”
……姐妹会竟然在动用矿车开凿原爆点。
宫理有些不敢信。
她感觉额顶有点疼, 太阳xue也突突跳起来,关于原爆点的相关记忆搅进脑子里。
她看着那银色镜面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贯穿了她上方和左右的视野极限, 仿佛是一堵不断逼近的世界尽头之墙。
这片沙漠是在太空中也能清晰看到的世界最大沙漠,而原爆点结界就像是鹊巢之中窝着一颗银色的鸟蛋般,静静躺在其中。
原爆点可以说是人类开启真正超能力时代的标志性|事件。
当人类杀伤力最大最不讲道理的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