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动作停顿, 转头看向了门,反而疑问道:“为什么,关门?”
扎哈尔抓着头发, 都想喊出来:因为我还在啊!哪怕装装样子好吗!
宫理还没回答,林恩就说:“关门,就没办法提防他会不会,改航线。关门, 就注意不到车窗, 出事也会, 跑出去慢。”
宫理:“……”全都是实用性的考量。
这家伙真的是不知道什么是羞耻心。
宫理无语的片刻, 他却更近的贴过来, 面朝着她,下巴紧紧贴在她肩膀上。林恩甚至是伸手揉捏自己后颈的腺体, 想要给自己多捏出一点干可可果的味道来, 连这种行为都实用且……不知羞耻。
对于beta来说,也显然闻得到这气味, 宫理甚至听到了外头扎哈尔碰翻了杯子的声音。
宫理只好命令道:“……把门关上。”
林恩也没再多说,他赤着上身提着裤子跳下床去, 砰一下把金属隔门合上了, 又光着脚回来, 挤过来。
宫理一脚踹在他坚实的大腿上:“不许上来, 你坐地上。”
金属地板上倒也有块皱巴巴的地毯,他明显不乐意但还是把地毯拽得靠近她一些, 盘腿坐在了地毯上盯着她
。
宫理:“我是不会跟你搞的。”
成年人一点就知道搞字的含义, 但他反应了一会儿似乎才明白是说那种亲密行为。
他皱起眉头。宫理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但竟然发现自己脸皮这么厚都有点说不下去:“我们现在有多危险,你知道吗?那时候脑子都乱的, 什么顾不上,岂不是找死啊。”
林恩懂了,点点头,甚至露出一点“老大说得好有道理”的表情。
宫理真不想跟他那双碧玺珠子似的眼睛对视,转头朝里躺着,但这样也是把后颈的腺体对着她,宫理明显感觉到他下巴搁在床沿上来,鼻息轻轻吹拂过她后颈。
宫理算是知道了,她人生里调侃捉弄别人的本领再好,前提也是对方是个社会意义上的人。对林恩,她真有点没招。
宫理伸出手,扣住自己的后脖子。
林恩并没有表示,只是把鼻尖抵在她手指关节上,然后不动了。
她躺着不说话,他也就静静地趴着,像是守着她。
宫理真有点困了,她不能算是睡着了,甚至还能听到矿车在沙丘中颠簸的声音,听到林恩脚麻了的时候换姿势的窸窣声。
真不应该,但她还是迷迷糊糊地休息了很久,再转过身来的时候,床头的灯被关掉,房间的门还是被打开了条缝隙,能听到外头仪表盘处雷达间隔的滴滴声,前舱内昏暗,应该是已经到了夜晚。
林恩依旧将下巴放在床边,闭着眼睛,一条胳膊也搭在了床上,就放在她头发旁。
皮肤有些粗糙的面容没有表情,但垂着的浓密的金色睫毛让他显得像是驯服到骨子里的巨兽。
宫理看了他一会儿,突然有点替他发愁。
他哪有什么前路?这个世界跟他完全没有关系一样,除了把他当工具一样的“主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没有人是他的朋友,他甚至没有太多欲|望与渴求,更别说活着的意义。
如果当时就在林恩“杀”了她之后,再也不见,宫理不会去想去关心他的命运。
但到了格罗尼雅,她失忆后被他缠上就算了,还搞得这么亲密,宫理竟然开始思考他的未来了……
宫理很想弄死玛姆,毕竟玛姆才是要杀她的真凶,而且她都已经找到了玛姆的真身。但没有了主人的工具林恩会怎么样呢?再被姐妹会的其他人接手利用,直到某次真的死在了命令中吗?
还是就被扔下,他只能像个游魂一样只知道渴和饿?
她以前骗他的时候说“不该假设你这个只有血、愚信与听令的家伙没有心”,但现在这句话变成真的了,宫理觉得他只是野生的,却不是没有心的,他会痛苦会快乐……
这个躯壳里有小狼孩似的人格。
宫理没忍住,抬手轻轻抓了一下他前额翘起来的有点长的脏金色头发,用手揉了揉略显干枯的发丝。他明显醒了,但只是睫毛颤了颤,像是觉得很安全一样继续小憩着。
忽然,前舱的雷达激烈地响起来,林恩几乎是瞬间睁开眼从床边弹起来,看了一眼宫理就朝房间外冲出去。
宫理也立刻起身,光着脚跑进前舱,看向仪表盘区闪烁的雷达。
雷达显示,在他们后方,有数艘沙行车追了上来,车速比较快,隐隐要包围他们。但另一边,和宫理车速差不多的矿车,在雷达图中并不止一辆!
宫理朝车窗外看去,才发现有数辆矿车,跟他们组成了车队般前后同行着。
这绝对不是巧合,应该是tec知道迟早会有人追上来,所以特意修改了其他车辆的导航或者指引系统,让这些逃回格罗尼雅的矿车形成了车队,也能让宫理的矿车隐藏在其中。
其他逃亡的矿车恐怕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