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找鹰眼的路上,维恩一直反覆演练早已倒背如流的台词,甚至事先模拟各种鹰眼可能的反应,而她又该如何应对诸如此类的情境。想着想着,回过神来她已经来到书房坐在鹰眼旁边了,而他那双好似无数星辰燃烧的金色眸子还盯着自己不放,看的如此认真让她双颊一热。
真是,有男人会像他一样失礼盯着人看吗?还是他当她是木头,都不会有感觉的?
望进几乎能将她吸入的日蚀眼眸深处,维恩瞬间读懂了他的意思。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她清脆如歌唱的指控惹得密佛格挑了挑轩昂的剑眉。
「是。」
「你有嘴巴,为什么不直接问我,一直瞧着我看干什么。」
见维恩羞恼的模样,他眼底浮现浅浅笑意。要知道,若世人提起密佛格,第一印象是世界第一剑豪,第二便是那张即便山崩地裂、大海乾涸也绝不眨一下眼睛的深邃面瘫,想不到见面不到几日的维恩居然能轻易得知他的心思。
再者,她就像初生的雏鸟一点也不怕他,一般人不是吓到失魂忘了逃跑,就是不知天高地厚的想取下自己的人头。
他不禁对她感了点兴趣。
「算了算了,这不重要……」某个不知自己从头被评论到脚的女人努努小嘴,谁叫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消气消气。
「我是想说……很感谢你这阵子的收留。」
闻言,密佛格英气逼人的脸没有任何表情,就像一尊完美的大理石雕像,如果忽略眸色渐深不提的话。
「我走了。」给他一个真诚的笑容,维恩起身绕过他。
「停下。」
他不怒而威的命令让她脚步一顿,提心吊胆的瞄向耸长的絳色椅背,她说错什么了?
「住得如何?」
如果说刚才是紧张到快心脏病发,现在就是惊讶到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她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会突然关心她的起居!原本以为他会说声慢走不送,甚至一句话都不讲默默目送之类的……
维恩试图窥探他的想法,却意外发现这个人根本看不透,带给她极大的挫折与不安全感,只好心烦意乱的回答。
「嗯……还习惯,很好。」
「回来。」
说也奇怪,鹰眼低沉好听的嗓音刚落,她就像个小孩子懵懵的、乖乖的回到原本的位置,像个被吹笛手引诱的小女孩,毫不反抗。
极满意她的乖顺,密佛格冰冷的神色缓了下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
「什么?」气自己莫名其妙屈服在他的威严之下,维恩有些困惑的瞪了他一眼。
密佛格一双长腿优雅交叠,好整以暇的望着她,「你答应要教索隆见闻色了吧,世界贵族都跟你一样说话不讲信用的吗?」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世界贵族!」她漂亮的脸蛋盈满不解,更多的是身分被揭穿的惊恐。
「救你上来的时候船医检查发现的,你的耳后有晶片反应。」密佛格据实以报,只差没说其实是青雉告诉他在先。
维恩不禁摸了摸右耳松了口气,从眼帘下偷偷望着他,「你看到了?我是恶魔的事实?」
「看得一清二楚。」他瞬也不瞬的凝睇维恩,或许该来算算在这短短的几分鐘里她究竟换了几种情绪。
「我教索隆只是一时兴起,你才是他真正的师傅,我只是无聊凑凑热闹而已。」
「你能利用我不在的时间带领他。」
密佛格认真注视眼前的维恩,这是第一次他自愿让毫无关係的陌生人住进家里,不止是因为让势单力薄的女人──纵然她是让其他人闻风丧胆的「魔鬼」──浮沉海上有违自我意志,他也突然期待她可以替自己的生活带来多少惊喜。
他从边桌拾起用红色丝绸打了个结的纸捲,「这是岛屿地图,如果你想要出门绕绕,叫上幽灵女一起比较安全。」
维恩正被突如其来的贴心感动得无以復加,密佛格下一句话便如同冷水狠狠在浇在头上。
「要是你迷路的话……」
「要你管!」她气得牙痒痒的瞪着他。
被她的样子逗乐,密佛格眉宇放松许多,「时候不早了,有什么需要儘管说,我大部分时间都在这里。」
维恩下意识看向乾净的落地窗,外头的天色依然曖昧不明,灰黄色的浓雾笼罩遍地森林,浅黑的薄纱掩去血色月亮的容顏,镶进蓝绿色的诡譎苍穹,成了一幅奇异又美丽的景象。要不是生理时鐘告诉她该准备睡觉了,她真的不知道现在是何年何月何日,鹰眼的城堡根本没有年历月历日历这种东西。
对了,今天几号?
「六月三十。」
「不准读我的脑子。」维恩不满的提出抱怨。
「那你的脑子得先学会不要大吼大叫。」
「不公平,我也要读你的。」
「……」睇着满脸认真的维恩,密佛格难得起了兴趣逗逗她,脸色平静的往后一靠,背脊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