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各种千奇百怪的人都有。举个例子,何蔓彤是对他人热情,对自己总是少一根筋;谢芳昀则是属于很会藏心事的类型,表面上看起来对任何事都无所谓,实质上心里却有个癒合不了的伤口;再来说到温向阳,他爱恨分明,对喜欢的事物会勇于追求,不喜欢的事物就算你求他他也不愿意去做。
这些人的特徵都是透过我自己长年累积观察出来发现的,不管他们是本身就很好懂的人,或是我观察入微,总之我善于评断一个人的性格,知道这个人的好坏与否。
但是焦之宇却成了我活了十七年来第一个遇到这么捉摸不定个性的人。
说他是爱玩女人的渣男吧,其实也不至于,因为在他身上从没传出任何緋闻;说他是践踏女孩心思的男人吧,许是过分了些,他只是明确表明了自己的心意,与其给那些女孩机会,还不如直接发红牌宣告出局。
这导致于我无法确定他对我来说,到底应该算是可以深交的好人,还是应该避而远之能不接触就不接触的坏人?
所以说他到底是敌人,还是友人?
我可以说是想破头也想不出个结论。
双手抱着头,觉得最近的思绪总是围绕在这个男人身上。
谢芳昀这时在我前面的位子上坐下,书包斜背在肩上,我还浑然不知已到放学时间。「你在想什么?今天的作业?」
「……嗯。」我漫不经心的答。
她挑了挑眉,又继续一连串没意义的问题。「你在想明天的歷史小考?」
「嗯。」
「你在想温向阳?」
「嗯。」
「你在想焦之宇?」
「嗯……欸!当然不是!」
「那就是了。」见我自己掉进陷阱,她笑得乐不可支,枕在下巴的手收回,拍了拍我的肩,把视线带往教室外。「真是巧,他就在外面。」
看了一眼窗外,焦之宇的确就在门外,他双手环胸,看着我的表情很平淡,看不出情绪,倒是他身边的擦玻璃学弟,一见我也盯着他们看,格外热情的向我打招呼,嘴里还学姊学姊的不断喊着。
我舒缓了下筋骨,随意抓几本书塞进书包里,至谢芳昀迎来那曖昧不明的眼光下缓缓走向焦之宇。
劈头我就先问:「找我有事?」
焦之宇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起伏,甚至一副没打算开口回应我的样子,我怀疑他又是想看我笑话,正想跟他来个瞪眼比赛时,一旁的学弟乐呼呼地抓起我的手,兴奋地表示:「学姊,我们今天一起回家吧。」
眨了眨眼,我有点搞不清楚现在的情况。
我以为焦之宇跑来班上就是想看我闹笑话,没想到他一句话都没表态,反而是擦玻璃学弟热情如火。
所以说,是不是立场刚好反过来了?真正想来找我的其实不是焦之宇,而是擦玻璃学弟?
结果,我们三个这样奇怪的组合便一起踏上回家的路。
因为禁不起好奇心燃烧的旺盛,我悄悄走到焦之宇身边,和他咬了耳朵。「这位学弟家跟我们家有顺路吗?」
「没有,完全没有。」他的视线保持在前方,没有看我。「是反方向。」
「那这样不好吧……」
「他这样做应该很明显。」
听闻,我愣了一下。
好在焦之宇还是有在注意我这号人物,他发现我就杵在斑马线正中央一动也不动,他眼明手快的回过身拉了我一把,把我拖到对面的人行道上。
之后的路途我和焦之宇就没有再多言了,几乎都是擦玻璃学弟拉着我一个劲地讲,讲得天花乱坠。从学校说到家里、从家人说到长辈、甚至把自己的个性和私人习惯都一併说给我听。
对于他的一言一语,我都保持左耳进右耳出,没有很清楚记下,而视线则是保持走在前头一副轻松自在的焦之宇身上。
这是我第一次觉得走回家的路途很长远。
好不容易熬过这段时间,擦玻璃学弟跟着我和焦之宇一起坐电梯上到七楼,临走之前还不忘问我:「学姊,我之后可以经常跟你还有焦焦一起回家吗?」
「……」
「还是早上?我也可以帮你送早餐。」
他怎么会知道早餐的事情?据我所知焦之宇应该不是这么八卦的人,更不是有间情逸致会把我的秘密到处乱说的人。
因为对他来说,我这个人就是渺小到如蚂蚁的存在。
我急忙推託。「不用了,我……」
「学姊不想要吗?」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学弟的表情下垮许多,看起来好可怜,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心也软了下来。
感到一阵慌乱,我只好向焦之宇丢个眼神,请求帮助。
之后焦之宇把擦玻璃学弟带到一旁悄悄话了一番,最终把学弟推进电梯里。
「学姊,那我们下次见。」学弟依依不捨的搭上电梯,但表情看上去是好许多。门关上后电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