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嘛…倒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时间。熬着等待某事,它是长的,待某事终于到来,那它是短的。出发至那智山的日子是千代自出生以来度过最刺激期待的前奏了,Yin阳师到底会使用何种Jing彩把戏呢?想到这里,千代平摆在跽跪大腿上的手早在微微抽搐。
「呵呵!」安倍晴明见千代的反应如此,觉得有趣的笑了,「千年后的你们都把我夸大到哪里去了?我没有那样多的本领,我只是像唐土宋国的太史令,专门观星测云,卜及国家大事与替显赫人家算黄道吉时而已,当真平庸。」
「但您要封印天狗,得先算出天狗食日何时发生,持续多久。够厉害的呀!用rou眼历法推算而已吔!」千代嚮往的道,或许安倍晴明没有后世传言的传神,上通碧落下达黄泉,他在千代眼里就是“敬佩”二字。
「太可惜啦!可惜你是女孩子,命不于此,否则我定会将天文道与Yin阳道全数传授给你。」安倍晴明叹息再三,否则他能够自千代一身白净神职狩衣看到Yin阳神教大放异彩回到唐土的那一天。
那智山的祭坛便嵌在山顶。幸好千代来自千年以后,体能远比此时的贵族妇女好太多太多了,爬山对她而言实属小菜一碟。
沿着木板阶梯一步步爬上祭坛,千代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态把安倍晴明衬托的好整以暇,颇具来势汹汹,天狗必死的架式。
风一吹,棘草嫩叶皆望之披靡。两人越往祭坛迈进,满天乌爪般的黑云则更加雄浑拍击如浪花洒在赤壁之上。祭坛上,几名Yin阳寮的官员早已端庄整齐的竖立两旁。
安倍晴明如鹤立鸡群的站到祭坛的最高点,在他立定的同时,顿时狂风大作,捲起千堆浪,直扑安倍晴明。原本金玉盘的太阳被大天狗吞噬,成了一颗了无光辉的黑体。
千代着实好奇何谓封印天狗,只见安倍晴明不慌不忙的自大袖中取出一张符咒,在天空比划了几许,嘴里满是有条不紊的符咒,如同连珠般未曾停歇。
胡乱的风吹扬千代的衣袖,她的眼皮险些儿因进沙而睁不开,安倍晴明却屹立不摇的平举手上的式盘,将式盘上圆盘刻画的天罡指向方盘上的乙卯方位。
这时他忙碌的手指停下工作,晴明更换了口中的咒语,呼唤:「六合卯主,Yin阳和合,急急如律令!」
剎地,一道切劲甚猛的风切从式盘打向黑压压的天空。剎那间,天狗侧渐渐露出日晕。
Yin阳寮的官员则陪着晴明唸咒,并跳起了专有仪式的舞蹈,呼嚕呼嚕的咒声伴随萧萧风声,倒有几分相似黑魔法。
安倍晴明持续此动作直到微微曙光将黑暗推开,世界又重现光明……
「呃…就这样?」千代愣了良久。她本以为在封印天狗的仪式中会看到浩大磅礡的法术。「这就是把古今和歌集、中国典籍背的滚瓜烂熟的酬劳?」千代突然有种误上贼船的感觉。
实际与想像实在大相逕庭。
不过安倍晴明算是顺利完成天皇委派的任务了,千代理当替他感到开心才是。
那智山的山脚下因恐惧而团聚的人们无不欢声雷动,方才的颶风呼啸,祭坛上的官员稳如泰山;现下的欢呼,倒让他们个个都自地面跳了起来。
不怎么甜的甜头一下子就嚐完了,履行承诺的时候却极快的到来。
三天后,千代便捧着数本几乎能埋没自己的典籍到寝殿寻安倍晴明,她艰难的在渡廊蹣跚前进,好不容易到了寝殿,殿外却被大群女房包围的水洩不通,寝殿内则传来除了安倍晴明以外的人声。
「敢问大人今日造访有何指教?」安倍问着。
「哈哈!」房内传出一阵爽朗宏亮的笑声,「嘘!别教外人听见了…」那人刻意压低喉嗓,「女方又在狮吼啦!故假借(1)忌避,领着儿子来避一避。」
此时传来另一人的言语,听来喉结才刚成熟没多久,却相当的浑厚温柔,予人酥酥暖暖的感觉:「当心母君知道了……」
「臭小子,你不说出去她会知道嘛这?」这语调非像责备,像是开个玩笑,安倍也觉得有趣的凑着说:「内大臣还是不失风趣呀!」
千代见挤也挤不进人群,乾脆先探探贵客的身分消息,究竟是谁能有这般像冬日暖阳的嗓音?
「里头说话的是谁呀?」
「回姬君,内大臣偕(2)若君有殿大纳言賁临我们这儿躲忌避。」回答的女房言谈间视线仍挪不开寝殿内的倩影。
千代委实不解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都是人,又不是什么奇形怪状的生物,故她问:「就达官贵人嘛!为何大家全聚在这儿?」
女房满是错愕的望向千代,彷彿听到了惊世骇俗的怪诞言论,「姬君,难道您没见着吗?(3)内大臣与(4)大纳言殿君都长得好帅啊!尤其是大纳言殿君,才十六、七岁而已,其美早有口皆碑,堪称平安京之花。」
「蛤?」千代傻了几秒,好大的口气,竟敢号称平安京之花。不过,安倍晴明当初要求自己在今天顺道亲手把典籍搬至寝殿,最大目的原来是要让女房们有间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