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原来还能说、能坐、能走,好好儿的吗……」
道隆逝世后,定子皇后成天以泪洗面、叹息终日。天皇疼惜定子,凡一下早朝便直抵登华殿陪伴,委实难得一遇的好丈夫。
「定子你瞧,这朵梨花真美呀!和你一样。」天皇将梨花插在定子的发饰上,定子一见到天皇与他具有磁性的嗓音,眼泪便扑簌簌的落下,他替定子拭去方落下的筯泪。
「呜~别哭囉!我好心疼喔!」他托着定子柔弱无助的脸庞,几尽柔情。
天皇竭尽所能的逗着定子,望博佳人一笑。但他老觉得自己对于取悦他人很是笨拙,尤其是定子的泪ye仍旧不为所动的流淌,最后还是自破自功,「对不起,我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天皇沮丧的垂下头。
其实,他认错的模样才是最为逗人的,挫挫的可爱极了。
定子了解到丈夫的体贴入微与心意后,再看到他那逗趣的面容也渐渐的破涕为笑。
至于千代亦是感到无比的错愕,那一天的相见欢,竟是永别前的饯别,寔是不胜唏嘘,莫非这也是纠神的安排,让自己见上道隆的最后一面。
晨起还好好儿的人,竟熬不过须臾短夜,出乎人意料之外。
她真心景仰藤原道隆,一切无不令之感怀。绿叶在泪洒之下成为红花,千代端视着那隻受道隆託付的手掌,泪珠止不住的滚落其上。
伊周内心定不好受,已经连续数月不曾见其现身,以往从未有此先例,由此可推测伊周的痛苦有多沉厚。
想到伊周的情况,千代同样心疼不已。
虽他一出现总爱逗弄自己,但少了他的玩笑,千代内心反而遭孤寂缠身,甚难排解,对于道隆的逝世也就更加惋惜。
千代的少女心事总是逃不了清少纳言锐利的观察力。这一天,千代表面上正紧瞅着唐画,实际上灵魂已脱离rou体。
「猫君…猫君…」清少纳言唤了数声,千代皆千唤不一回。清少纳言摇了摇出神的千代,看可不可以唤回其魂。
千代轻轻的道:「伊周现在心里很难受吧!」模样应是自言自语。
「哎呀!猫君,早说了你对少主公的心意不单单朋友之情而已,瞧你为情苦恼成这模样。」清少纳言伸手盖住千代眼前的唐画,提醒着千代出神的举止。
千代在她的一搅,驀地仰首,她惊觉自己无意间出卖了心思。
看着千代含羞却不怯恨的直视,清少纳言回想自己在千代此一年纪时的光景,钦羡的说:「少女情怀总是诗啊!着实羡慕你遇着的是甚此优秀的对象。」
千代的脸瞬间红到耳根子去了,她以大袖矇着两颊,万万不敢直视对方,她羞涩的吐露:「我…应该是喜欢他的,只是……」
「只是?」清少纳言见千代这副娇羞的表现,忍俊不禁的贴在她的脸庞问。
千代探出一隻眼,如含苞待放的粉嫩花蕊,「我…不确定我俩拥有的是相同感受。我怕我们的感受不对等……」千代一鼓作气的说完。
清少纳言相当能理解千代心情的大力点头,她用亲近千代的语言道:「这我了解,我的曾祖父曾咏过一首歌,道是:人心不可测,知其无理无物依。若非如此者,何以今朝相逢时,犹恋君似远游人?
有些男人会让你觉得他爱上了你,其实,他并没有;而女人会让你觉得她不可能爱上你,可她却动了心。」
「嗯嗯!所以你认为呢?」千代对清少纳言的言论予以极大的认同,果真一针见血,痛快极了。
「少主公呀,他绝对是真心喜爱你的,且胜过你喜欢他的心意,和逢场作戏的男人不同。哪一个花心的男人不四处游走在各色女人之间?除了你以外,就从未听闻少主公和哪位女性再有曖昧了。」清少纳言肯定的揉了揉千代的肩窝,言下之意是:「现下专情的男人屈指可数,得好好把握才是。」
「嗯…」千代点点头,内心依旧如同毛球丝线缠绕,无乱刀得斩乱麻。
这一天的定子不同寻常,频频晕眩呕吐,脸色苍白如纸,千代目睹好朋友受病魔之苦,忧心到心脏都快从嘴里跳出来了,却仍佯装正常的坐在榻边守候,清少纳言的心态也不遑多让,她默默的朗诵佛教经典,一刻不敢松懈。
天皇闻讯,亦加紧遣典药寮的药生与侍医诊断。
侍医一到,大家便急得像乌云密佈快要下雨的促着:「皇后娘娘这是什么病症?请快些教大家安心吧!」(1)侍医掀帘入殿,在以唐土的诊疗方式与询问了皇后一些症状后,缓缓吐露是与否之外的答案,恰巧天皇即时赶到现场,也同时获悉第一消息。
「皇后娘娘这是有喜啦!已怀孕三个月。」
大家脸上的焦虑瞬间转为兴奋之喜。最喜孜孜的莫过于当事人:天皇与皇后。
天皇来到定子榻前,紧握她柳丝无力的双手,话中蕴喜的道:「定子,我们有孩子了,我们有孩子了!」
定子虽身体不适,仍衝着天皇一笑,原来自己的肚子早已孕育了幼小的生命,令人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