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殊丽再次乘车去往宋府,与陈呦鸣说起被元利康滋扰的事,“劳烦姐姐待会儿配合我演一出戏。”
陈呦鸣对镜贴上羊角胡子,笑着揽住殊丽肩膀,勾了勾她的下巴,挑眉眼梢轻浮至极,“小娘子,给爷亲一个。”
殊丽被她逗笑,推了一下她靠过来的脸,“先别闹,待会儿咱们去后院。”
“先亲一个。”陈呦鸣对着殊丽的脸蛋吧唧来了一口,舔唇笑得浪荡,“不行,还得再亲一口。”
这家伙跟假戏真做似的,惹羞了殊丽,两人在圆桌前追逐起来,闹了好一会儿。
天色稍暗,殊丽牵着陈呦鸣的手走到后院大门前,主动伸手环住她的腰,忍笑道:“哥哥。”
陈呦鸣顺势环住她,亲昵地摇晃起来,偌大的后院内,两人仿若一对漫舞的蝶,流连在木槿花畔。
一连几日皆是如此做戏,终于等来了目标。
半开的大门外,元利康偷窥几眼,确定二人有不可告人的丑事,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次日早朝后,元利康单独来到御书房外等候,说是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禀奏。
陈述白用完早膳后,将人传了进来,没等元利康告状,就将一个折子扔在地上,“自己看看,半个月内,钦天监估算错了几次天象。”
元利康卡壳,哪里会想到天子愿意见他是为了这事儿。
被训斥一通后,他跪着没有起来,懦懦地道:“臣有一事禀奏。”
“讲。”
“尚衣监掌印殊丽与宫外一名男子举止亲密,私相授受,扰乱宫规,还请陛下明察。”
话音刚落,整个书房陷入沉静,站在一旁的冯连宽更是皱了皱浓眉,偷瞥了天子一眼,心叹元利康是个蠢的。
可陈述白不但没有动怒,还温笑一声,朝元利康勾下手指,“过来。”
元利康忐忑地走过去,躬身等候吩咐。
陈述白笑意不减,凤眸凝着云雾般叫人看不懂的情绪,“把你看见的,再说一遍。”
元利康赶忙又重复了一遍,“臣看得一清二楚,两人在宋老太师的府中肆无忌惮地苟且。”
“那男子是何人?”
“臣没认出来,看着不像是宋老太师家的郎君。”
“自然不是,”陈述白温声解释道,“那是朕的皇妹。”
皇妹?陛下这一辈分中哪里来的皇女?
元利康纳闷地歪歪头,忽然意识到殊丽说自己去宋府是一桩秘辛,既是秘辛,便是机密,既是机密,那皇室有个私藏的公主也是大有可能。
若皇室私藏一个公主被自己探知岂不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想到此,元利康瞪大眼睛,噗通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微臣有罪,不该窥探皇家事,臣糊涂,请陛下恕罪!”
陈述白算是明白殊丽要频繁出宫的意图了,小丫头在设局,引这个老不朽入瓮,心够狠的。
“行了,别在朕这里碍眼。”陈述白没再看他,吩咐冯连宽道,“将此人囚于司礼监,直到公主恢复身份。”
元利康惊愕,那位公主若是一直恢复不了身份,他就要被囚一辈子?
“寒舍被人纵火,微臣和妻儿快要流落街头,无依无靠,求陛下开恩啊”
陈述白眸光转冷,“再多言,砍了你的脑袋。”
长夜漫漫,一座小城的宅院里又传出禾韵的叫声,听得人面红耳赤。
陈斯年抱着程千户的儿子站在屋顶,望着京城方向陷入沉思,他不在意送信的人可不可靠,只在意天子会不会相信。
两人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逗了逗打哈欠的小童,笑出声来。
禾韵从屋檐下走出来时,红光满面,像是彻底纵容了自己的坠落,享受起鱼水之欢。
望着站在屋顶的俊雅男子,她甚至想试试勾/引他,看看男子是不是都一个德行。
“主子,奴婢去河边洗洗。”她故意露出半边肩膀,媚眼如丝地说了句。
陈斯年微微一怔,这女子是在大胆撩他?
确实比之前装作楚楚可怜时顺眼不少,他就欣赏将欲念和野心写在脸上的人,不过,也只是用得顺手,没有任何欲丝,“去吧。”
禾韵摸不准他的心思,扭着曼妙腰肢离开府中。
浸在冰凉的河水中等了会儿,也没等来相见的人,她意识到陈斯年压根没看上她,对着她连欲都生不出来,既如此,若有朝一日抓获了殊丽,将殊丽送给陈斯年,他会要吗?
应该也不会,不管怎么说,陈斯年也是个冷静到令人发指的怪物,不会被世间红尘所绊。
撩起水浇在身上时,她听见河畔传来脚步声,转眸看去,还以为陈斯年转变了主意,想要得欢且欢,没想到来人是个身形偏娇小的女子。
大半夜的,一个女子独自赶路,不怕遇见山贼?
那女子好像没看见她,蹲在地上捧起水,擦了一把脸。
禾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