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面面相觑,这世道当真没一个好人,人称圣僧的大皇兄不也是冷漠无情?
坐在上首的皇帝莫名欣慰:老大也是有脾气的嘛!
作者有话要说:七公主:宝宝心里苦,不想抄十遍!
众贵女:圣僧失恋了,为什么倒霉的却是我们?!
太子:他对孤凶?!皇兄竟然对孤凶?!他竟然凶孤?!
皇帝:朕的老大真有个性!
倪裳醒来时,入眼是掌事宫女的脸。
掌事宫女神色焦虑,“倪二姑娘,您总算是醒了,太医刚走不久,您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不过,大殿下交代了,让您务必早日康复,最迟后日也要去上早课了!大殿下今日盛怒,罚了七公主与其他贵女抄写佛经十遍,倪姑娘赶紧服药,若是身子不虞耽搁了课业,保不成大殿下会怪罪。”
倪裳,“……”
她不太明白,姬慎景这般严谨作甚,他一开始明明只是敷衍,甚至他本人从未授课,一直都是让小和尚代劳。
倪裳环视了寝房一周,不见倪芊芊的影子。
掌事宫女解释道:“倪大姑娘她们眼下正在学堂抄着佛经呢。”
倪裳怔了怔,竟然莫名的庆幸,就好像自己染了风寒反而逃过了一劫。
倪裳已经退了热,服药过后Jing神气好了不少,若非昨日在侯府受了家法,区区风寒也不会让她昏厥。
仲春,百花正当开到靡荼。
倪芊芊不在身边,倪裳落的清净。午后,倪裳走出了寝房,整个华晨宫安静如斯,唯有廊下的金丝雀叽叽喳喳个不停。
廊下清风悠悠,倪裳独自一人一直往前走。经昨日之事,她知道长信侯府待不下去了,眼下对她而言,唯一能帮她的人只有宋司年,他若真心待她,那一切都好办。可他若不是……她还得另择一条路走。
华晨宫外面就是御花园,午后后宫的贵人们皆在小憩,不像寻常时候,一个个恨不能与皇帝“偶遇”,各宫贵人浓妆艳抹,在御花园四处闲走。此刻,四下倒是静宜极了。倪裳心绪不定,心思甚重,根本没有留意不远处还有旁人。
看着她一步步走近,姬慎景站在小径上没动,春日明媚,落在少女莹白的脸上,她才退热不久,唇上呈粉白色,半敛着眸,只盯着裙摆,少女思绪游神在外,也不知在想什么。
倪裳走的极缓,就在这时,她的视野闯入一双黑帮白底的皂靴,然后是月色锦缎衣摆,再往上是修长Jing瘦的腰肢,上面挂着一块白玉貔貅,倪裳愕然抬头,日光灿漫下,她对上了男人深幽的桃花眼,他背着光站立,令人惊艳的五官投下淡淡的影子。
倪裳不知道这个时候御花园会有人。
那晚,姬慎景言明了,他和她从此不相往来,倪裳也看的出来,姬慎景那晚很不高兴,甚至有股愠怒。
她立刻低下头,断开了二人的视线,“大殿下,叨扰了。”
言罢,转身,一路莲步快速离开。少女背影纤细,粉色裙摆随着她的步子,掀起如荷花绽放的弧度,但又仿佛是……逃之夭夭……
姬慎景,“……”
春风徐徐,圣僧心底才刚刚稍有缓解的烦躁又冒了出来,无意间伸手捉住一朵正享受日光滋润的芍药,他无处可发泄怒气,修长好看的手指一片片摘下芍药花瓣。
一片一片……又一片。
小和尚的等人过来时,姬慎景的黑色皂靴旁,已落了一地残花,小和尚看了一眼被摧残不轻的花圃,顿时心里平衡了不少,“师叔!罪过啊罪过!”
姬慎景回过神,指尖松开,放过了那可怜的光秃秃的芍药花枝。圣僧面色冷漠无温,一如既往的朗朗徐风,皎皎明月之姿。
原本,庆王今日入宫,皇帝让几位皇子皆来御花园,谁知姬慎景不合群,独自一人提前来了。
然而,看着“辣手摧花”这一幕,饶是自诩聪慧过人的太子殿下也似乎江郎才尽,一时间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二皇子姬宪神情古怪。他并没有将太子当做真正的对手,姬慎景才是他头号劲敌,可此刻……他觉得自己可能太刻薄了,大皇兄也是一个寻常人物啊,他岂能把大皇兄视作湖水猛兽?
“喵~”
不知从哪里突然窜出一只白猫,这白猫虽是娇小,但毛色雪白,额间还有一撮粉色绒毛,而更令人留意的是,猫眼碧透清澈,如世间上好的墨玉。
姬慎景只一眼,那股浮躁又涌了上来。
“就是这猫!来人!给孤抓起来!可恶的小畜生,数次扰了孤的好梦!”太子看清白猫,立刻下命。
硕大的皇宫之内,时常有无主的野猫四处流窜,这畜生机灵,想要彻底捕杀并不容易。
侍卫听命,立刻拔剑。
须臾,数十侍卫很快将白猫围困。
“喵~”那白猫缩成一团,虽是扬着脖子做防备之状,但那双墨玉眼怯弱无助,仿佛楚楚可怜,像极了某个人。
姬慎景幽眸深若海,他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