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学知此刻被打得只剩下出的气而没有进的气,他口鼻皆歪到了一边,喘着气,“你可给我,给我等着,我让,我让……”
方二伸着耳朵问道:“说啊,你让谁?”
卢学知叹了一口气,“我会上禀朝廷,说你滥用职权。”。”
“难不成你……”方二皱了皱眉头,但很快他又将眉头舒展开来,“圣上正在星月台上为徐州祈福,倘若如今我将你在徐州城里的不作为写信于煜王爷知晓,你觉得谁会先有下场?”
卢学知的脸色比先前更加白了,这答案显而易见。
卢学知愣了一下,而后咬了咬牙,“你可别想公报私仇。”
“唤胡族族长阿梗。”
一名中年穿着传统的服侍走上前,他双手交叠行了胡族的大礼,“草民拜见大人。”
“你,你,你……”卢学知摇了摇头,他整张脸因为害怕而变得十分苍白,“不可能不可能的,我,我亲眼看见你死的。”
阿梗仰着头笑了起来,随后怒指着卢学知,“何止是亲眼看着我死的,分明就是亲手将我杀死的!”
卢学知不由自主往一旁侧了一下,“你,你胡说!”
“哼”阿梗翻了一个白眼,“这儿是你与朱大人勾结的证据。”
卢学知的眼睛比先前大了一倍,“不,不可能,我明明已经……”
话才说出口卢学知立刻察觉到了什么,“你们套我话,我可没有做过什么,即便有也是朱尔东干的。”
方二冷笑道:“你倒是知道把责任往死人身上推,然你可知朱尔东死之前说了什么?”
“说什么?”卢学知问完这话后皱了皱眉头,片刻后他继续说道,“哈哈,你这招用过了,还以为我会继续上当吗?”
“我可没这么说,”方二将注意力放到了阿梗的身上,“将证物传上来。”
阿梗从袖口里掏出一小本的账本,而卢学知见那账本也顾不得身上的伤,从地上爬起来扑了过去。
然旁观的周少爷一早有了防备,一脚直接将卢学知踹倒在地上,“呦,早就看你不爽很久了。”
方二将阿梗呈上来的账目通看了一遍,随后合上,“我知这徐州城不可能只手通天,然若是你能……”
这一番暗示给的足够明显,那卢学知比心动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也只是一瞬间,他摇了摇头,“不不不,你在骗我,你若是知道我上面的人是谁,恐怕你也说不出这话来了。”
卢学知“哈哈”大笑起来,“与那人相比,煜王爷算是什么呢!”
“你当真要抗下这罪。”方二问道。
卢学知此时才正眼瞧着方二,他眯着眼睛将人细细看了一遍,“你不是傻子。”
此处一语双关,即点破方二的身份又提了自己的立场,“那账本若是你想要,我做十本八本给你也行。”
阿梗又行了大礼,“草民还有人证。”
方二点了点头,“传。”
而那人证不是别人正是田凉儿,此时她也换上了一件胡族的服饰,行了与阿梗差不多又有点不一样的大礼,“民女田凉儿,拜见大人。”
起初阿梗说人证的时候,卢学知心里还有些担忧,然见到田凉儿后只觉得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
“民女田凉儿是胡族前族长田玉喜的长女。”
听到田玉喜这个名字的时候,卢学知差点儿跳了起来,他扯了扯嘴角,随后瞄了一眼高堂之上的方二,“你这一环扣一环是早就算好了,就等着我钻进来了吧!”
“你当真以为你们在徐州所作所为煜王爷会不知道?”方二冷笑了一声,“实话说吧,即便徐州未曾遭到大灾,你们也保不住。”
卢学知点了点头,“我早就算到,总有一日自己会成为弃子,若不是朱尔东那家伙畏首畏尾,今日徐州城便也不会成了今日的局面,我许是拿着我该得的那笔钱远走高飞,过着神仙般的日子。”
方二听得卢学知说自己该得的,当场站了起来,他用手指着卢学知,“你该得的,你可知你所谓该得的,是用四十万的徐州百姓的性命换来的!”
听到这话的卢学知没有半点内疚,反而反问道:“那四十万的百姓与我何干!”
方二吸了一口气,随即坐回堂上,“田姑娘,方才阿梗族长说你是此案人证?”
田凉儿看了一眼卢学知,“我阿爹便是被这人害死的!”
“阿梗取代我爹当了胡族的族长,而后带着村子里的壮年去了一个山洞挖漂亮的石头,起初确实给村子里带来了钱财,但很快也带来了灾害。”
方二问道:“可是水疫?”
“这是你们汉人的叫法。”田凉儿从袖口中掏出一张羊皮卷,“我阿爹数次前往县衙找前县官朱大人交涉,然那朱大人次次都将我阿爹打得一身伤回来。
方二将田凉儿的羊皮卷拿了出来,“这一份是……”
“真正的水疫配方,”田凉儿脸上显露出不好意思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