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周廉总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然在田凉儿眼里,她可从未见过这般做作之人,于是索性打了一个哈欠,躺在整理好的稻草上歪头睡了过去。
然这一觉醒来瞧着林昭月还在跟周廉聊天,她用手揉了揉眼睛,“师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林昭月抬起头看了看天,“啊,这与周兄聊着都忘记时辰,原是天亮了。”
周廉也笑了起来,他伸了一个懒腰,“与月妹有种相见恨晚地感觉,一会我收了行李,此行去往京州,那马车我学过一阵,便算是我的车费。”
林昭月点了点头,“多谢周兄。”
田凉儿将周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随后问了一句,“这位书生要与我们一起?”
“周兄会赶马车,正好我们缺个车夫,便邀了一同上路。”林昭月说着从行李里拿出一颗大白菜,掰了几片后用水洗净。
“这书生会赶马车?”田凉儿又将周廉上上下下看了一遍,“莫不要被马车牵着走吧?”
周廉一副正儿八经地模样,“我们周家经营马场,我虽文弱了一些,但是骑马之术可是从小学到了大!”
锅里的水开了,林昭月将白菜撕碎连同元贝一同放入锅中,随后水开后再加入周廉所赠的鱼干一同炖煮,待白菜烂了之后,林昭月入盐、味Jing和少许胡椒。
“喝完汤再上路。”林昭月先给田凉儿递了一碗,随后是周廉。
周廉见那汤水清清淡淡,虽加入了他所赠送的小鱼干,但感觉还是过于寡素了。
然这个想法在他尝过第一口汤水的时候彻底颠覆了,他从未吃过这般食物,除却第一口有些犹豫外,余下的便都一口气喝完了。
暖汤下肚,周廉瞬间觉得自己五窍皆通,舒爽极了。
“如何?”
周廉瞧了瞧锅子,好像害剩下半碗汤,他知自己这番要求有些得寸进尺,可这嘴巴管不住自己,“月妹,那汤能再给我一碗吗?”
“自然。”
锅子里的汤都被周廉吃尽了,他叹了一口气,“月妹的厨艺真是……”
周廉读圣贤书多年,但此时依然找不到好的词汇来夸赞,于是瘪了半天只出了“出神入化”四个字。
田凉儿翻了一个白眼,“师父可是南市镇小江南的当家人!”
周廉虽没有听过小江南,但依旧露出了不起的神情,伸出大拇指递到了林昭月的面前,“月妹果真厉害!”
田凉儿翻了一个白眼,有点脑子的人都听得出来,这周廉的夸赞极度敷衍,可师父好像并不在意。
“往事不值得提了,”林昭月叹了一口气,“与京州藏龙卧虎之地相比,我不过只是南市镇的井底之蛙。”
几人又客套了一番,随后收了行李一同上了马车。
周廉并没有说谎,他的驾马车的技术确实很好,然林昭月见田凉儿依旧不开心,便问道:“不喜欢周兄?”
田凉儿口是心非,“没有。”
“周公子才学过人,除却看上去确实有些呆呆傻傻之外,还是挺不错的。”林昭月瞥了一眼满脸乌云的田凉儿,“何况此去京州路途遥远,大家一起结个伴挺好的。”
田凉儿叹了一口气,方才板着的脸这才松懈下来,“可是师父,我们才同他认识一晚而已!”
“时间并不能证明什么,如同有的人我嫁了他许久,直至今日,你问我他是谁,我估计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田凉儿叹了一口气,因而勉强算是接受了林昭月的解释,但是这并不能完全打消周廉的嫌疑,荒山野岭地,碰见同路人的事儿几乎微乎其微,然她们偏偏还遇到了,且不仅对方正好要去京州,甚至于正正好对方会赶马车。
田凉儿才不信巧合。
只是田凉儿并不知道林昭月其实也并不信巧合,周廉出现的时机太过于刚刚好了,然林昭月并不知晓周廉到底是帮助她的,还是伺机陷害她的。
可不管是哪一种,如今唯有按兵不动才是上策。
“月妹,前方有一家客栈,要不然我们休息一下?”
田凉儿表示不同意,“我们时间紧迫,可没有时间休息!”
“啊,”周廉颇有失望的样子,“本还想换身干净的衣服,昨日被大雨淋透了,心中想着若是能洗个热水澡便好了……”
周廉絮絮叨叨地一直说着,直到马车停在了客栈门口,那周廉勒马停车,央求道:“月妹,就只洗澡,不耽误时辰。”
那模样楚楚可怜,林昭月“噗”一声笑了起来,“我们不赶时辰,便休息一下,正好补点东西。”
周廉“好”地应了一声,随后唤来店小二,交代了喂马后去订了热水房。
“不过月妹可带了银两?”周廉咽了咽口水,“待到了京州,我再还给月妹。”
“无碍,周兄且先去。”林昭月便让田凉儿去柜台付了银子后再点了菜肴。
于是等到周廉神清气爽地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裳出来准备上路时,林昭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