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天气渐凉,林昭月打了一个喷嚏,身上这床被子有些单薄了,明日得让凉儿去街上买两套来,她一套,自己一套。
林昭月一边想着一边准备去关上窗户,昨日见凉儿身上的衣衫好像也短了不少,于是又不由地感叹着年轻可真好,长得快。
然转念一想自己其实年岁也不大,怎么突然有些初老的症状了?林昭月摸了摸自己的脸,随后被吓了一跳,这脸也太粗糙了吧!
正当林昭月感叹年华易逝,突然被一句“府上有白玉膏,我明日差人送一些来”给吓了一大跳。
林昭月身体往后倒了倒,若不是她机灵地顺势扶着桌角边沿,此刻已经被吓倒在地上。
方二见她窘态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昭月翻了一个白眼,“我发现煜王爷都不会走正门,专门喜欢溜墙爬窗。”
方二翻窗而入,他本想径直走到林昭月的面前,奈何被对方躲了过去,以至于不得不扑空,“还没消气?”
林昭月皱着眉头看着方二,“你竟然知道我生气?”
方二扯了扯嘴角,“我……”
但话还未说出口便先被林昭月抢白道,“啊对了,你已经不是方家村的傻子方二了。”
林昭月顺手拿了一个茶杯,倒了一杯水,“今日来又是为了什么?”
有好几次方二似乎都有话要说,可是到了嘴边之后又咽了回去,“我想你了。”
林昭月眨了眨眼睛,“想?那煜王爷似乎要想得人太多了,比如春儿姑娘?”
方二低着头突然“噗”地一声笑了起来,而林昭月被这笑声冒犯到了,她沉着脸问道:“你笑什么!”
“你可是吃醋了?”
未料及林昭月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若是无动于衷你不应该生气?”
方二一愣,随后笑道:“你可是原谅我了?”
“你错了?”
方二赶紧点了点头,但林昭月却继续问道:“错哪了?”
“我瞧着飞星对你好心里感觉很不舒服,”方二抿了抿嘴,“娘子,我恨不能将你藏起来,即便即便……”
“嗯?”
“我是说如果,”方二咬了咬嘴唇,“我是说如果,就是先让你进王府的话,先委屈你的话……”
敏锐的林昭月立刻意识到方二说这句话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头,“你什么意思!”
方二皱了皱眉头,“海春是母妃的侄女,因而比旁人的关系更亲一些,但我至始至终从未对她有非分之想,这其中关联有些复杂,一时一两句也说不清。”
“既然一两句说不清,那句,十几句!”林昭月没有半分迟疑地看着方二,“总有说清的时候。”
“我允诺过你,只娶你一人,你应当相信我。”方二有些委屈地看着林昭月,“这过程并非如你想的那般简单,人之身份有诸多身不由己。”
林昭月可想不通娶妻之事为何会身不由己,她想了片刻,“若是我信你,然后呢,然后又是如何?”
方二正要回答时,突然听见屋外有动静,他皱了皱眉头,同时将林昭月拉到身旁护着。
林昭月还未明白方二这话的意思,窗外突然射进几支短箭,而在方二用椅子抵挡的同时,又贯入几名黑衣人。
方二从腰间拔出短刃,一只手始终护着林昭月,“昭月,紧随着我。”
那几名黑衣人的目标十分明显,每一招都是冲着林昭月而来。
一人对多人本就是弱势,再加上还需要护着完全不懂武功的林昭月,很快方二便显得有些力不从心,这边才逼退黑衣人,那边就比之前更进一步。
林昭月紧紧拽着方二的衣服,“动静这么大,外头的人听不见吗?”
必然是听得见的,恐怕是整间客栈都被打点过了。
“谁派你们来的!”方二咬了咬牙,这几人无意伤他性命,反而对林昭月招招致命。
“既是知晓我身份!还不退下!”方二低吼道。
那黑衣人见此沉默了一会,随后当真有了退意,然就在方二才松一口气,一名黑衣人突然跳了起来,举着刀就朝着林昭月砍了过来。
说时迟那时快,方二双手抓着林昭月,一个转身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方才想问你,想先委屈你先以侍妾的身份入府,可否?”
鲜红色的血随着刀的落下而涌射出来,然那下刀的黑衣人显然也没有预料到,因而连同刀丢在地上都没有去捡便匆匆撤出客栈。
那黑衣人本就是为了一刀取了林昭月性命,因而是使了全力。
“方二?”林昭月发现自己的手上都是血,她倒吸了一口气,“方二?”
“你还未告诉我愿意不愿意。”冷汗使得方二的衣衫都shi了,即便此刻他觉得后背疼得有些麻木,面上却依旧对着林昭月笑着。
“我去叫大夫。”
正要走却被方二拉着,“不碍事,你先告诉我愿意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