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未见的赵以南缓步行来,素色衣袍随着晃悠进屋的清风微微拂动,衬上一张隽秀面庞着实称的上玉树临风,唯独面色略差,哪怕面对裴子濋强打起Jing神,也还是颇有些Jing神不济。
白玖玖暗暗猜测是不是妖镜的失踪让他受到打击,毕竟妖镜不仅曾救过他的命,也是赵家的传家之物,在赵家上下受到血洗之后,这枚镜子的意义便也沉重许多。
那不仅仅是他的寄託,更代表着赵家的血海深仇。
赵以南入内,一拂衣袍跪下行礼,动作行云流水而自然,不因下跪而减半分风采。终究还是曾经的赵家嫡子,底蕴犹存。
白玖玖想起初来时看到的血气冲天,觉着这世界对主角受真是充满恶意,内心默默同情一番。
裴子濋将手上执着的书卷放至膝上,示意他起身,望向赵以南的目光淡然,却又带着明晰,彷彿已经明瞭他是为何而来。
迎着裴子濋难以辨清的目光,赵以南心下惴惴,随着裴子濋的话起身道明来意。
白玖玖先是听他感谢一番王爷的照顾,说了几句后后才进入正题,提到他那枚失踪的镜子。
「不知王爷可有见到那面镜子?」赵以南面色恭谨道,他如今已不是风光的赵家嫡子,即使是面对裴子濋这个与圣上关係不融洽的王爷,也不敢有丝毫轻视。
纵然是个不受圣上待见的王爷,要他的命也是轻而易举。
裴子濋嗓音冰冷地道:「并无。」
白玖玖: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他对裴子濋甘拜下风。
看这撒谎不带眨眼皮子的,连面色都纹丝不动,话吐出口像带着冰渣子,别说要试探出他有没有撒谎,能在他面前保持镇定便不容易了。
赵以南不知王爷是否撒谎,心下虽焦虑,却也不敢有半分忤逆态度,只能先行礼退下了。
虽望见赵以南临走时未掩饰好的不甘与焦灼,裴子濋依然容色冷淡地拿起书卷继续刚才未完成之事,彷彿刚刚什么事都没发生。
裴子濋镇定自若的模样让白玖玖感慨,这就是反派该具备的实力,他也要好好向裴子濋学习。
看这气质、姿态,简直是反派中的良好典范,白玖玖驀然对裴子濋產生一丝崇敬之意。他也应该认真修炼,就算没有裴子濋的影帝水准,也要用实力震撼那群凡人!
零一:总觉得宿主每次认真起来都让人欣慰又纠结。
你是个反派,是个注定要被主角灭掉的反派啊喂。
何况要真让主角死在你手中,这任务也不用做了,直接进惩罚世界更快。
零一望着萤幕上的喜羊羊,无声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感到忧心忡忡。
冬日,窗外是漫天飞雪,皑皑白雪覆盖大地,枝头因承载着碎雪而下弯,整株树不见一片翠绿。
白玖玖因是雪貂Jing,不仅不惧于冬日的冰冷,反而觉得与寒冬甚是亲近,在屋内望见窗外一片白茫茫时,他也总想去滚个几圈,试试白雪的绵软触感。只可惜他身在王爷府,府中上下不知有多少暗卫在盯着,哪怕裴子濋不在他也无法贸然现身,只能按世界路线乖乖做一面镜子。
岁月飞逝,白玖玖在王爷府已待了十三日,这一日,裴子濋拎了一瓶酒回来。
白瓷酒瓶中飘出隐隐酒香,瓶身弧度优美,上头仅缀了几笔朱墨,好似流水般的纹样。酒香清悠,又带了一丝甜味,快速却不过于浓烈地飘散至室内各个角落,此刻妖镜并未被收于暗格中,而是置于案上,酒香漫过镜面,白玖玖在镜中耸了耸鼻子,雪貂敏锐的嗅觉使他能嗅到这股酒香。
白玖玖在原来的世界是个乖孩子,不菸不酒,因此对酒着实没什么想尝的慾望,他对摆在酒盏旁的糕点更有兴趣。
天晓得他有多久没吃东西了,距离上次那支鸡腿彷彿已隔了数年时光,每每想起都是馋得不行,可为了任务又不得不按捺住。
「你说我能不能使个术法将糕点移进镜中?」白玖玖直瞧着那摆在小盘子上的Jing緻糕点,向零一问道。
零一也有些馋的望了几眼,故作冷淡道:「不行,裴子濋可不是好糊弄的。」
白玖玖望向正在榻上饮酒的裴子濋。
窗外是月色泠泠,夜凉如水,裴子濋手执酒盏,修长指尖映着洁白瓷器,煞是好看。他一贯面色淡淡地饮酒,面庞浮出一抹浅红,衬着白皙肤色,着实是天人之姿,足以让天地黯然失色,万物也为之倾醉。
白玖玖心中默默艷羡一番,随后放出神识查看周围,诧异地发觉今夜在暗处竟未布有暗卫。
他双眸亮了亮,道:「要不我趁着他喝醉睡着后去偷个几块?想必他酒醉后也不会记得自己昨日尝了多少糕点。」
零一犹豫,按理它是该阻拦宿主的,可它其实也有点馋「咳,要不,你偷个几块吧?」零一终于松口,又叮嘱道:「别偷多了。」
白玖玖作乖巧样,「你放心,我会注意的。」
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裴子濋已然在榻上闔上眼,气息平稳悠缓。白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