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桌菜风捲残云般被吃个罄尽,吃饱喝足后,雪貂惯例地卧躺于裴子濋怀中,让他给揉揉肚子,比裴子濋这个正经王爷还要像个王爷。
裴子濋顺着他的意伸出手为他揉揉肚皮,一双黑眸却是深若古潭。
「久久。」裴子濋垂眸望着雪貂,驀然啟唇唤道。
听见有人唤自己的名字,雪貂吱了一声,双眼依旧半瞇着,昏昏欲睡的模样。
裴子濋已大约知道牠是极为聪明的,毕竟雪貂已修炼成妖,不知活了多久,因此定然能听懂人话,只是不知是不愿开口还是能力尚不足,至今都未同他说过话。
他抚着雪貂柔软肚皮道:「听闻今日你遇到了赵以南?」嗓音淡然,好似只是寻常聊天一般。
白玖玖隐约觉得有些古怪,他睁开眼望了几眼裴子濋,见他俊美面容依然平淡无波,没什么奇怪的地方,便随意地吱了几声,「吱吱!」
裴子濋又道:「你还喜欢他么?」
嗯?这什么问题?白玖玖终于清醒了些,他瞥了眼裴子濋毫无异样的面色,内心疑惑,「吱吱?」
裴子濋不知他这是承认抑或否定,俊眉微蹙,「虽然他是你的前主人,可你现在的主人是我。」他严肃道,手上动作也不自觉加重。
肚皮毕竟是比较脆弱的部位,白玖玖猛地吱了声,小爪子将裴子濋的手拍开来,身躯也翻了回来。
裴子濋面色下沉,以为雪貂这是不认同他的话,心中怒意微生,却又不忍对雪貂说什么重话。
白玖玖见他这般模样便知他是误会了,再想想先前的问话,可不是充满了醋意么?回想起上个世界尉迟寒吃醋的模样,竟是同现在如出一辙,白玖玖顿觉哭笑不得,心也软了下来。
雪貂凑了上来,小脑袋在他怀中蹭了蹭,并吱吱几声,竟隐约有着讨好与亲暱。
裴子濋一愣,随即眸中迸发出欣喜,他用手将小雪貂捧起来,两相对视,那双圆亮眼睛眨了眨,令裴子濋心都要化了。下一刻雪貂便扭过头,似乎想离开他手中般用小屁股对着他,这回裴子濋没有再不悦,因为他已猜到了雪貂是在害羞。
裴子濋望着雪貂不好意思地逃回镜中,没有阻拦,唇角隐隐浮现笑意,心中好似有什么正在发酵,是种极其温暖的感受,一点一滴的沁入心脾。
他垂眸望向自己的双腿,想着,待这双腿好全了,若有机会便领着雪貂出门玩一阵子吧。
眸光逐渐坚定,想起那隻雪白柔软的雪貂,裴子濋心中一片暖意融融。
白玖玖则是在镜中故作镇定地放了部影片,只是目光飘忽,明显神思不定。
零一被迫围观了一切,表示一点也不想看宿主和男票打情骂俏(?),它要去和新认识的网友聊天了。
十二月下旬,冬深,白雪簌簌落下,似无终无止般。
裴子濋的生辰来临,纵然是个不受圣上重视的王爷,可皇家人过生辰,该有的排场还是得有。
王爷府眾人忙得热火朝天,严冬的冰冷好似也因此而不那么深入骨髓,府中最无所事事的约莫就是白玖玖了,依然是过着吃饱睡睡饱吃的生活,并享受着王爷独一份的宠爱。
府中张灯结綵,砖瓦漆上了新漆,眾人在忙碌中迎来了裴子濋的二十岁生辰。
眾人皆知,当今陛下与他弟弟,也就是裴王爷并不和,因此王爷生辰时眾人一向不会表现得非常热络,不过陛下每年还是都会差人送礼,做到表面工夫,所以其他官员该有的表示还是得有,礼也还是该送,以免落人口实。
这一日王爷府自是热闹极了,酉时便有官员陆陆续续前来,车马停了一长列。到了夜色降临,府中便是灯火幢幢,眾人于宴上纷纷递上祝贺,席上觥筹交错,把酒言欢。
裴子濋虽不喜这种场面,可做为主角自是不得不出席,白玖玖则窝在镜中,没有露面。裴子濋早已明令不得将雪貂消息外传,虽挡不住有心人士得知,可牠还是不应随意出面,一是裴子濋担忧牠的安危,二是原世界路线此时本没有雪貂的存在,白玖玖也觉自己不该出场。
在世界路线中,这次王爷生辰宴是主角攻受相遇的契机,主角攻,也就是严承明本是前来赴宴,在府中撞见赵以南。赵以南本不欲与这名看起来颇有身分的公子接触,却扛不住严承明的步步紧逼,最终还是被强迫相聊了一会儿,并在这过程中逐渐对严承明改观。
白玖玖并没有打算出去看看,毕竟剧情有异动零一便能察觉了,他出现反而可能坏事。
到了深夜,宴会已然接近尾声,眾人俱是微醉,红着脸摇摇晃晃地被下人搀扶着上马车。白玖玖想着裴子濋大约快回来了,便出了镜子等待,却在这时察觉外头有一股陌生气息,不是裴子濋或他的暗卫,且隐隐带着不善。
今日因是生辰宴,裴子濋的护卫都到席上了,暗卫也多是跟着裴子濋,仅留了一个在寝居附近守着,白玖玖此刻却察觉不到那名暗卫的气息,猜测或许是遭遇不测。
窗櫺外是荒寒月色,隐隐透着寒意,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