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惊醒后,我一直睡不着,睁眼到天亮,一个人浑浑噩噩的待在家里看电视,虚度着时光。中午随便吃了点,一觉又到了傍晚。挣扎着起来,在为吃什么纠结时,金童的信息来了:我已经回s城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接你。
我跑到客厅,空无一人,打开房门走廊也空空的,窜到阳台往下看,小径上没有人影。过高的期待让我垂头丧气。回到卧室盯着手机,不知道金童什么时候才能到家。我扑通一下倒在沙发上,脑袋里突然想起一个名字,惊呼了出来:“兰陵。”我敲了下自己的猪脑子:“怎么这么笨。”喜悦又爬上我的心头,眉开眼笑的我急忙回到卧室换衣服。
什么也没有多想,只想早一秒见到许久未见的金童。我已经有信心可以直面她,不做非分之想。上了车,我叮嘱着:“师傅,麻烦快一点。”车在霓虹灯下疾驰着,我的心也在奔驰着,希望能重新追上金童的步伐。
到了兰陵,钱也没有找就急急忙忙的下了车,此时此刻,我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一个目标,就是金童。第一次来,我在高楼下焦急的转悠着,好不容易逮了个人就开始问三栋在哪里。指明了方向,我飞一般的跑过去。电梯里显示最高楼就是39。看着数字在爬升,却嫌它太慢了,恨不得一眨眼就到了门口。电梯门一开,我就冲了出去。不远处就是大门。
我徘徊在门口,嘴里打着草稿:“金童,你回来啦。恭喜你回来。新年快乐。工作顺利。既然你的项目接近尾声了,就搬回来住吧。你不在,我感觉自己在鸠占鹊巢,真不好意思一个人住着。。。”虽然说得语无lun次,但是我已经尽最大的努力不把不该有的情思表露出来。
深呼了一口气,我按下了金童给的密码,门,开了。我轻轻地推开,廊道的灯,客厅的灯都开着,白的刺眼,却没有看到金童。我站在客厅,环视了一周,捏紧挎包的带子,正想喊一声“金童”,就听到了二楼传来了声音。仔细一听,不是金童的。我犹豫了一下,轻手轻脚的往二楼走去,发现一个门开着,里面洒出一些灯光,以及愤怒的声音。在好奇的驱使下,我慢慢地靠近,躲在门后听到了激烈的争吵。
“好不容易大夫人才肯带你出去,承认你这个金三小姐的身份,你傲什么傲!一声招呼都不打,就一个人一张机票坐回来,你还有没有规矩!”听她的语气,十分怒分,恨不得把金童撕来吃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一走,会有什么结果?”
“能有什么结果,不就和以前一样的结果。我都是他们不喜欢的私生女。”金童平淡的说着。第一次,我听到了金童声音里的绝望。我捏紧了包带,有些紧张的偷听着。
“私生女怎么了?你要不是金家的私生女,你能住这么好的房子,穿这么好的衣服,有这么好的工作?你也不想想,这些都是沾谁的光?”和金童争吵的人是谁?金家的人?还是从未报道过的她的母亲?
“那你怎么不想想,你现在的锦衣玉食,豪宅住房,女佣司机,一天除了买买买,还是买买买。这样的生活又是谁给你的?难道不就是因为你生下了我,生下了一个姓金的女儿?”金童的语气不好,但是我怎么听出了几分委屈。
“哼,你现在长大了,还长本事了。敢和我顶嘴了。”金童的母亲不知道使用着怎样一副愤怒的神情看着金童,想来定不是慈眉善目。她继续怒号着:“要不是我把你生下来,你现在的一切都是痴心妄想!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求上进,目中无人的女儿!”
金童蔑视的轻哼了一声:“不求上进?是谁,一个人被扔在国外,连回家的证件都被没收了,像囚犯一样被监视着,只为了学业有成,给金家添门面。是谁,一个人通宵达旦的工作,病到在工作上却是被同事送到医院,一个人的病房,没有一个家人来照顾,随便打发一个女佣就行了。是谁,背下了多少骂名往上爬,却换不来你们一个眼神的肯定。是谁,是谁,是谁!”金童最后是吼出来了。她的三连问震撼了我的心,想想她孤身一人在异国他乡求学,那时,她不过才十六岁;公司这么多办公室,唯独她的办公室亮着清冷的灯;消毒水充斥的医院,她躺在病床上,偌大的房间她只能望着往外的蓝天白云。光是想想,我就痛的无以言表。这样的日子,她一个人是怎么一天天熬过来的。我们相处的这半年,我从不知道,她的过去,过得这么悲凉。我靠着强,捂着嘴,不让心疼的呜咽流露出来。
“身为金家的人,这些都是必备。”金童的母亲毫不在意金童的伤痛、孤独,一意孤行着,“我难道不是一个人住着。病了,打个电话给萧医生就可以了。谁没病过。你又何必在意这些小事。”金童的母亲说得真轻巧,我真怀疑她是金童的母亲吗?母亲不都是深夜里冒着风雨把生病的孩子送往医院的人吗?怎么到了金童的母亲这里,孩子病了,到成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连提,都显得矫揉造作。
我听到金童冷笑了一声:“是呀,我不过是小小的胃穿孔,哪比得上巴黎时装周,米兰看走秀,英国喝下午茶。我的妈妈,我的好妈妈,你这么看中的金家,可真没有那么看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