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走过了无数的高山,疲惫的我无力的倒在黄沙上,整个身体没有一点支撑,瘫软在沙堆里,慢慢往下陷。一呼一吸都是干燥的尘土,耳边热辣的气流诉说着这里的酷热,手心流动着粒粒分明的黄沙,每一粒都似一个小火球,灼伤着我的肌肤。微微睁开的眼眸里只看到一浪高过一浪的大沙丘。火辣的气流推动着沙丘,在向遥远的地方延伸。汗流浃背,shi透了我的衣衫。口水流经我的咽喉,立马冒起了白烟,氤氲着我的整个大脑。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干涸的身体需要水的滋润,只要一滴,就能拯救我的灵魂不被炙烤而消散。这里没有草,没有树,没有雨,没有云。有的只是漫天的黄沙,看不清远方的尽头,找不到回去的归程。无助的我只能机械性的重复着抬脚的动作,坚信着迈过这个山头,下一个就是开启希望的钥匙。直到体力不支倒在黄沙里,千千万万颗沙粒淹没我已经疲惫不堪的身体。即将闭拢的眼角依旧锁定远方,总觉得下一个山丘过后,就会出现我的远方。很可惜,我仅仅连弯曲手指都做不到了。身体太累了,身体太渴了,身体已经不再为我所用。眼里看不见尽头的黄,眼里找不到有生气的物,眼里应该追逐着什么?我的眼眸慢慢在合拢。。。
咚的一声,我的身体在往下沉,由快到慢的往下沉,整个身体僵硬着往下沉,耳边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我感受不到一点意识,慢慢的,我发现有阵阵凉意在侵入身体,刺激着每个细胞。我猛地睁开眼,黑的看不见五指。我下意识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脚,使劲的往上涌,总感觉在上面我能找到一丝光亮。我的鼻孔里冰凉的ye体开始往里面浸。这些ye体也从我的指缝里流走。我的脚下没有着力点,只能靠着自己的意念往上奔。发丝在ye体里漂浮着,衣角在ye体里啊飘飞着,眼睛看不清,只能凭着双手往上移动。慢慢的,能看到一点点光亮,继续游,光圈也越来越大,我看到了波光粼粼。一个向上窜,我冲出了水面,目及四方,却看不到一座小岛,一块漂浮物,昏暗的天和乌压压的水面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才是水的尽头。我的脚底传来阵阵凉意,头发丝挂着的水珠冷如冰,一颗颗顺着脸颊掉进水里,衣服全部冰透了贴在身上。我周身都感到莫名的寒意。我的脚在水里滑动着,凉意一阵比一阵寒。我开始在水面上游,却不知道可以往哪个方向游,只能随机的摆动着开始僵硬的四肢,不能让自己僵在透着死气的水里。可惜,我游呀游,水珠落了一串又一串,不知道游了多久,游了多远,眼睛能看到的还是水天一色的昏暗,找不到自己的方向。疲乏的不止四肢,还是心。太累了,我慢慢的放松着,身子又开始往下沉,冷彻的水流通过鼻子不停的往身体里钻,似乎要霸占我的四肢百骸。但,我能怎么办?我,真的太累了,只想,暂时的往下沉,休一会儿。就休一会儿,再游上去,找,我可能能找到的灯塔。。。
我走在黄沙漫舞的沙丘上,我游在漫无边界的大海里。。。两者的交织让我一会儿热的要化了,一会儿冷的要冻了。我在冷热之间挣扎,希望能跳出这个两个极端的世界,找自己属于自己的大门。打开门,我能看到温暖的阳光如金子般洒进格子窗,窗边有一个很软的单人沙发,上面还搭着一块针织的粉色沙发布,下面铺着柔软的羊毛毯,旁边原木色的矮茶几上放着一个透明的花瓶,里面有俏皮的满天星,娇羞的香槟玫瑰,还有张扬的乒乓菊。花瓶下面垫着红白相间的格子布。满天星太顽皮了,没有风姑娘的邀请,它们自个擅自跳下花枝,去偷看书里的秘密。我走过去,木板发出吱呀的声音。被我这么一吵,太阳光吓得赶紧收回自己的光束,小星星们也爬回了自己的枝丫,屋子里安静极了。我踮起脚悄悄地走到沙发上坐下,随手拿起旁边被打开的书。书上一个字都没有,我却惊讶的看到蚂蚁般的字开始从泛黄的书页里慢慢爬出来。我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它们的身子,然后,我听到有人在叫,似乎在叫书上的名字。。。
“云朵,云朵。。。”
我努力的睁开眼睛,刺目的光不得不让我再次闭上眼睛。又一声“云朵”,我才再次打开眼睑,模模糊糊看清了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萧萧。她激动的站起了身子,再次向我喊来:“云朵,你总算醒了。去你家找你的时候发现你一个人倒在铺上,真是吓到我了。”
我木讷的看着白瓷刮的天花板,想起来了。在梦里,在书里,出现的是“金童”的名字。而一遍又一遍在呼喊的是,我自己。真是不甘心呀。她都另有新欢了,我心里的小房子依旧还刻着她的名字。就算屋子空了,依旧是属于她的。一股辛酸从心里蔓延出来。
“醒了就好,不要想太多。”萧萧帮我掖好被子,“你也是的。一个人,穿着shi衣服睡,也不怕感冒。昨天一天都没有来上班。要不是我去找你,你怕是die了都没有人知道。”
经萧萧这么一提,我才记起,我去找凌佳嘉求一个答案,然后失手掉水里了。可能是心太伤了,都没有Jing力管自己的身子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睡了或是昏了。看着吊瓶里的水一滴滴的往下掉,它们顺着冰冷的针头进入我的身体,不知道能不能治愈我满目疮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