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来了。
蝴蝶君时佩璞,拜访了他的身体。
在经历无数个夜晚与白天漫长的等待与艰苦的摸索之后,顾阳终于见到了他,在镜子里,他看到了他的样子。
那样美,那样雌雄莫辨。
少年时的性别模糊感,在身体发育完全之后,会被一些其他的方式保留下来,比如眼神,比如神态。
男人和女人之间的区别,到底在哪里,男人就是硬朗,是健壮,是强悍的吗。女人就是柔软,是脆弱,是不堪一击的吗。不,他们有共同点,只要把握住了那个点,你就能在男女之间游刃有余地转换。
时佩璞选中的点,是爱情。
女人的爱,是奉献的爱,是无私的爱,是为了伴侣可以心甘情愿死去的爱。她的愚蠢和不理智让这份感情升华,让她美得近乎神圣。而男人的爱,是激情的爱,是有条件的爱,要臣服于他们的理智之下,克制而隐忍。
只要你掌握了这份爱情,你就能在男女之间不断的转换,你可以微笑,可以哭泣,可以肆无忌惮地展开身体,哪怕你有着明显的雄性化身材,你也能让他们相信你是个女人。
现在,顾阳裸露着身体,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眼神,一会儿柔媚又天真,一会儿冷酷又理智。他的长发,已经在刻意留起的时候达到了腰际,现在,就算他化浓了眉毛,看上去也像个女人。
那种女性化的特质,是一种神态,一种气质。你要让男人相信,你是可以为了爱情,为了他们去死的那种女人,这样,你才能掌控他们,用你内心的冷酷与理智在爱情的游戏里独善其身。
君为袖手旁观客,我亦逢场作戏人。
谁又比谁更无情呢?
他伸出双手,抚摸自己的身体,他的身体纤细,却有肌rou,肩膀日益长宽,腹肌也明显了起来。
他正在逐渐长成一个男人。
却要出演一个伪装的女人。
“呼……”顾阳轻轻地,对着镜子说:“你真美。”
他说话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他身上的另一个人,那位名伶漠然地注视着他,不答话,不反应。可他已经懂了,他知道了他的秘密。
“你还爱着他。”他说:“你还爱着他吧,在那个时候。”
布尔西科曾经问过时佩璞,是不是一切都是一场骗局,他被骗了个彻彻底底,时佩璞当时没有回应,因为他也要问问自己。
我在想什么呢?
我是一个合格的间谍吗?
间谍的职业要求,就是不该对目标产生太多感情,要时刻把握着自己的分寸和理智,这十八年来,他做的很好,他为国家传递了一份份情报,可是呢?真的一点感情都没有吗?真的说的每一句情话都是假的吗?
如果不是,很可悲,如果是,更可悲。
顾阳微微摇摆着身体,他近乎痴迷地抚摸着身上的每一处线条,从今天开始,那就不是属于他的了,而是属于另一个美人,他在他的身体里清醒过来,以冷漠的眼睛看着外界。
他扬起头,注视着已经沾了水雾的镜子,轻轻呵出一口气,镜面上顿时升起了一层白雾。
他用手指,慢慢擦出一道长痕,那恰好,就是眼睛的位置。
那双眼睛,冷漠,世故,与世隔绝,又美得惊人。
他的眼睛,就是一段漫长的故事和诗篇,寒冷而黑暗。他注视着你,你就会不由自主地为那种古怪的,不该存在的扭曲美感背脊发凉。可你躲不了,你就要看着他。
因为他那么美。
顾阳扬长了脖颈,露出像天鹅一样白皙修长的部位,他的眼睛睁开又闭合,嘴唇微微张开。
他又看着镜子,看着那双眼睛。
对方沉默地注视着他。
“很好。”他说:“我们在一起了。”
“我真冷,可我爱你。”
他靠近镜面,亲吻了对方的嘴唇。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们有很长一段时间会相伴,会融为一体,不分你我,灵魂相通。
他是蝴蝶君,蝴蝶君是他,他需要他,拥抱了他,所以他,出现了。
他准备好了。
清晨,许安很早就起了床,他有着良好的作息时间和生物钟,在妻子的督促下,他喝了一杯牛nai,吃了一些面包。今天的日程还没有安排,他准备去,写一些东西,为即将开拍的电影做好准备。
对于主演顾阳,许安的关注度和期待值都是很高的,他有这个耐心,等着这孩子慢慢准备好,不准备过多的打扰。因为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步调,强行打乱反而不美。
他相信顾阳的天赋,对他的努力也看在眼里,这个男孩子不需要导演太多的插手,他对角色有一套自己的领会和沟通方法。而许安要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等着他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这样想着,他走进书房,还没坐一会儿,妻子就打来了家里的内线电话,说有一个叫顾阳的人来见他。
他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