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交流比较少,但两人相处却极为自然、融洽,仿佛两人如此坐在一起吃饭已经是长年累月的事情般。其实,这是两人自相识以来,第一次独自坐一起好好的吃饭。
在殷凌羽无微不至的照顾下,一餐饭慢慢的便吃完了。在旁边的水盆净手后,两人在一楼的茶室坐下来。殷凌羽给自己泡了一壶茶,却只是将一杯温水递给了蒙念楠,轻笑一声,说道:“你这几日,不适合喝茶。”
蒙念楠接过水杯,迟疑片刻,问道:“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殷凌羽慢慢的喝完杯中茶,方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是病了,只是玉公子的药起了作用,现在你的哮喘已经好了很多了。”
“可是,”蒙念楠看着自己的双手,疑惑的说道:“我感觉,我的双手使不上力,也感觉不到体内的真气运转”
殷凌羽将蒙念楠柔软的双手握在了自己温暖的掌心,轻声安慰道:“当时你的病复发得紧急,玉公子这药也只是个试验品,冒险拿来一试,果然对你的病有很大的功效,你的身体状态现在恢复得很好。只是,你的内力,可能暂时消失了。我们正在想办法,或许还能补救呢?”
蒙念楠定定的望着殷凌羽,呐呐的说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功力全散了?”声音轻颤,眼底已经蒙上了一层水雾,令琥珀色的眼睛更加朦胧。
殷凌羽心疼的将蒙念楠拥入怀中,轻轻的拍着蒙念楠的后背,安慰道:“不怕,这或许只是暂时的而已,以后会好起来的。”殷凌羽说着这些连他自己都骗不了的谎言,深深的无力感折磨着他,他多希望,这些磨难能转移到自己的身上,让蒙念楠还像从前一样自信、健康。
“若是,若是再也好不了了呢?”蒙念楠轻声问道,大颗大颗的眼泪滴落下来,打shi了殷凌羽的衣襟。滚烫的温度就这样猝不及防的染上了殷凌羽的皮肤,令他也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殷凌羽仍是声音轻轻的,说道:“无妨。你若没有武功了,我便是你此生最亲密的侍卫。定会护你一生周全。”
蒙念楠将头埋入殷凌羽的怀中,双臂环抱着殷凌羽Jing瘦的腰身,许久都未说话。
殷凌羽只感觉胸前shishi的一片,他能很明显的感觉到滚烫的热泪灼伤着他的肌肤,怀中的人儿轻声抽泣,娇弱的身躯在她怀中轻颤。但他并未出声,他知道蒙念楠此时心里必然是非常痛苦与不甘,甚至,心里可能会有极端的想法。只因她这十几年来,实在是经历了太多的磨难:自幼身患奇症,十几年来一直在忍受着病痛的折磨;进入中原以来,一次次的经历险象环生,如今更是将她引以为傲的武功剥夺了,似乎,她一下子,便从一个自信骄傲的人,陷入了颓废无措的境地
若换做其他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估计早已是大吵大闹、声泪俱下了,殷凌羽也希望蒙念楠能大声的哭出来,这样郁结于心的忧愁方能得到及时的缓解。可是,蒙念楠却并没有,她只是在他的怀里默默的哭着,以一种无言而又忧伤的方式舒缓着自己的痛苦。
许久许久,久到殷凌羽都感觉自己胸前的衣襟已经彻底shi透了,怀中的蒙念楠情绪才稍微稳定下来,但却仍是将头蒙在殷凌羽shi漉漉的胸口,不愿意抬起头来。
殷凌羽轻笑,知道蒙念楠骨子里是位极为骄傲的女子,定然是不愿意被人看到她哭得红肿的双眼。便吩咐幼烟端来热水,备好干净的毛巾。
殷凌羽试了试水温,虽有点烫,但用来热敷温度还是合适的,便将毛巾拧干,折成长条后,硬是将蒙念楠从怀里拉了出来。
此时,蒙念楠好看的双眼微闭着,眼圈周围又红又肿。殷凌羽见了后,心疼极了。蒙念楠本来皮肤就白皙,这样的红肿出现在脸上,极为明显。他连忙将温热的毛巾细细的敷在蒙念楠的眼睛上,为了让她更为舒适,还将蒙念楠抱起来,打横躺着,头枕着自己的大腿,修长的十指隔着毛巾,轻轻的按揉着蒙念楠眼睛四周,并示意一旁的幼烟将房中的烛火调暗了。
待毛巾凉了,殷凌羽将毛巾拿开,十指轻轻的揉着蒙念楠的太阳xue,舒缓一下她紧绷的神经。
在殷凌羽力度适中、巧妙的按揉下,蒙念楠终于放松了下来,不久,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幼烟得到殷凌羽的暗示后,将房中的烛光全部熄灭,只留下两颗夜明珠散发出朦胧的光亮。
殷凌羽仔细端详着怀中睡着的女孩,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钝痛。蒙念楠六岁开始习武,师承萧易,一身武艺何其Jing湛,而且六识灵敏,平时周围有个风吹草动,她都能听出个所以然来。如今,她功力尽失,连六识也迟钝了,与普通人无异。虽然说,蒙念楠有没有武功于殷凌羽而言并无区别,他自信只要有他在的地方,他即使是令自己受伤,也不会让蒙念楠有分毫的闪失;但是,他却清楚的明白,蒙念楠是个骄傲自立的女子,正如她所说的:“我像是个会站在后面让别人为我遮挡风雨的人吗?”只是,事已至此,多虑无益,殷凌羽只想尽快将冷月教的总部找到,将那一帮在背后胆敢打蒙念楠主意的女人统统送上西天!这个隐患一日不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