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家与南风院相差并不远。由欧阳菁菁带着,穿过了几个院落,终于在一处幽静的院子里停了下来。四人走进去的时候,院子里点着几个暖黄色的灯笼,院内种植的花卉此时正是怒放期,粉色的蔷薇种满了小径两旁,一直通往院中的二层小楼。院中泉水叮咚,在宁静的夜色中,更显悦耳。
蒙念楠进到院子里,由衷的说道:“欧阳姑娘的这个院子,布置得真美。”院子虽不大,但小桥、流水、小亭、假山等一应俱全,布置得小巧Jing美。
欧阳菁菁微微一笑,但因心事重重,人虽然长得极美,但神色悲戚,了无生气。欧阳菁菁步履匆匆,带着殷凌羽三人进了小楼,拐进了内室。
扑一进来,浓浓的草药味充盈着整个房间,一位书童此时正坐在灯下,烧着一壶热水,见欧阳菁菁进来了,忙站起身来。
南子墨皱了皱好看的眉头,进来环视一周后,来到窗前,将关紧的窗户打开。清凉的夜风吹了进来,将屋中浑浊的空气吹散,房间方显得清爽了些。
书童张了张嘴,呐呐的说道:“大夫说,公子有点低烧,不能吹风。”说完,正欲上前把门关上。
殷凌羽淡淡的扫了书童一眼,冷冷的说道:“在这样的环境捂着,只会病得更重。”
书童被殷凌羽冷冰冰的目光一扫,只觉得双腿发软,竟不敢再出声。
殷凌羽眉头深锁,他虽是一位医术高明之人,但他大多时候,都只是给自己以及身边最亲近的人看病,比如殷若宁、蒙念楠及苏瀞珁等几人,鲜少会为别人看病。所以,此时看到躺在床上睡着的司徒雨泽,虽然身上收拾得极为干净,但于有洁癖的殷凌羽而言,还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
蒙念楠见殷凌羽只是站着,迟迟没有动手,忍不住用手肘撞了撞他,示意他赶紧动手。
欧阳菁菁一进来,眼睛便没有再离开过司徒雨泽,坐在床边痴痴的望着。
书童将一把椅子放在了床边,殷凌羽缓步踱了过去,撩起司徒雨泽右手的袖子。
司徒雨泽迷迷糊糊的从梦中醒来,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待适应了房中的光线,才微微晃了晃头,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欧阳菁菁美丽的脸庞,他的新婚妻子,此时眼圈儿红红的,看来,又是哭了吗?司徒雨泽不禁苦笑一声,正要说话。忽然感觉到有一束眼光,正温暖的望着他,司徒雨泽一怔,似有所感,眼眸一抬,仿佛穿过了经年岁月,那个他日夜思念的女孩,正站在不远处,对着他浅笑嫣然。
司徒雨泽眨了眨酸涩的眼睛,不敢确定这是真实的,还是梦境,但无论是哪个,能见到她,已经是惊喜万分。这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孩,自古浪峡一别,她生死未卜,他原本要留下来和萧易一起在山中找寻,但无奈父命难为,他不得不忧心忡忡的离开。但离开后,心里却是一直在提心吊胆,一直在等着唐琰昕的信笺,但又怕等来不好的消息,一直惴惴不安。后来,知晓她一切安好,他方放下心来。不久,便是准备与欧阳家嫡幼女、人称江湖第一美女的欧阳菁菁的婚礼。繁忙的事务仿佛榨干了他所有的Jing力,但夜深人静,他疲惫的躺在床上时,脑中便会不自觉的想起这位充满灵气的女子,想起两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待在婚礼上,听到一位客人,说刚与郑家相认的嫡长女旧疾复发,连玉公子都束手无策、恐怕将不久于人世时,彷如晴天霹雳!
虽然是新婚,他却止不住的担忧。虽然与新婚妻子躺在同一张床上,他却毫无欲望,只能假装喝醉了,熬过了一夜。第三天的时候,终于忍不住了,便留下了一句话,独自去往神龙架。
在落日镇的时候,唐琰彬曾说过,若想要控制蒙念楠的旧疾,必须有一位灵药,那便是神农架上的还魂草。只是,这种草实在太罕见了,可遇而不可求,即使花上重金,也极难购买。当时,蒙念楠的病还没那么严重,唐琰彬也只是说一直在拜托行内的人在寻找,待找到了,方能炼制丹药。而此时,蒙念楠危在旦夕,他相信唐琰彬会有药物能暂时压制住她的病情,但是,她的病,就如一颗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复发,若病情再进一步恶化,恐怕
但是,如此美好的女子,他深深爱着的女子,如何能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折磨中死去?他知道,她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朋友,在质子府待着,自身难保,根本帮不上忙;而唐琰彬腿脚不便,唐琰昕又不靠谱,唯有他,方能去那险恶之地,采到灵药。
便是带着这样的信念,司徒雨泽跋山涉水,来到神农架,专挑人迹罕至之地。功夫不负有心人,司徒雨泽终于是采到了还魂草,但是,他却是为此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因抓着的山藤不够牢固,他从山崖坠落,将右手摔断了。司徒雨泽用笨拙的左手给自己包扎好,又马不停蹄的往长安城赶。待回到家中,将还魂草交给欧阳菁菁,并嘱咐她一定要将草药亲自交到蒙念楠的手上,而且不许提他受伤的事情
司徒雨泽从沉思中醒来,痴痴的望着站在不远处的女孩,声音轻轻的问道:“你来了?”
殷凌羽听到声音,淡淡的扫了司徒雨泽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