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乖巧地摇摇头,“谢谢许伯伯!这房子真大啊,不缺啥了。”
许主任蹲下来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似乎有话想问,再看着杵在他身后的木愚,把声音压低了些,“宏宏啊,今天我代你爸接了个电话,是一位叫丁宇的男同志打来的,说要回美国,就不另外跟你们道别了。”
唐青宏忍不住一乐,丁老师果然撑不住了,“谢谢,我会跟爸爸说的。”
许主任又往他这边凑近了点,神神秘秘地问他,“那个丁同志,就是昨天跟你们一起回来的那位吧?他是哪人?从哪跟你们一起过来的,你能告诉许伯伯吗?”
哟,许主任心思活络了不是?还想探一探爸爸的背景呢。
“他啊,就是个英语老师,我妈找的,我也不知道他是哪人。”他用天真的眼神和老实的语气回答道。
“你妈妈怎么没跟你们一起来呢?你还这么小,她能放心呀?”许主任还在试探,那好奇心大得啊。
“我妈……”他忍着笑一本正经地压低声音,“许伯伯,您一定要保密哟,我只跟您一个人说!我妈不是我爸爸的老婆,她当然不跟我爸一起来。”
许主任顿时吓得张大了嘴,两眼发直,但马上尴尬而紧张地低声交代唐青宏,“宏宏,这话以后别跟其他人说,一定别说!还有啊,千万别跟你爸提,这事你说给我听了!”
唐青宏就此肯定了一点,这个人爸爸还是可以用的。想探问新领导的来历,目的只是为自己谋好处,而不是在背后使绊子,得知秘密后的反应也还知道轻重,而不是得意于揪住了领导的把柄。
所以他特别乖地睁大眼睛,对许主任点头加保证,“好,我不跟爸爸说,也不跟别人说,拉勾!”
他演得挺开心,还伸出小指逗这个许主任,对方无奈地伸出手指头跟他勾了下,“说好了哟,这事不管对谁都别提。”
“嗯!”
许主任瞄着他身后的木愚,想想还不放心,“这孩子是谁呀?我看他老跟着你。”
唐青宏把木愚往身前一拉,“他叫木愚,外号小木疙瘩,他爸爸是个做木雕的师傅,您听说过吗?”
许主任面色微变,“是他家,我听说过。唉,过去的事别提了,小木啊,你家现在过得怎么样?”
木愚话少得可怜,反应也慢,半天才吐出俩字,“还行。”
唐青宏倒是多说了几句,给木家拉个用得着的人,“行啥啊,他家可穷了,不过他爸的手工活真好。许伯伯,要是你想做家具就找他去,肯定比外边卖的结实好看!”
不管咋说,姓许的是办公室主任,管的杂事还挺多。不说远了,办公用的柜子桌椅,能照顾木家一下,那也可以改善全家生活。木疙瘩被整怕了,不敢随便接活,如果是政府找他做,他那个木脑袋总归能开窍吧?
许主任也没推,当时就对唐青宏说了,回头问问他爸爸,只要领导不反对,一切好办。
等唐民益回家的时候,木愚和许主任还待着呢,木愚是要把唐青宏交给他才安心,许主任则是等着在领导面前挣表现,说上几句热心话。
许主任细心观察,唐民益对木愚的态度也不错,这下心里有了谱,邀功似地主动提起办公室要添置几套新桌椅,看看是不是本地解决,找个木工师傅?
唐民益一看儿子带着笑意的眼神,对许主任的提议当然也不反对,“老许啊,这些事情不用跟我说,在你职权范围内的嘛,你自己做主。”
许主任高高兴兴地应了,又把领导的手握住不放,请他视察宿舍的安置请况,还有没有哪里不满意的。
唐家两父子被许主任过度的讨好惹得想笑,但脸上都没表现出来。唐民益耐心地跟他说完客套话才把他请走,唐青宏也让木愚早点骑车回家去了。
屋里终于清静下来,唐青宏贼笑着开始给爸爸做汇报,把许主任的所有表现原原本本地描述了一遍,包括对丁宇和他妈妈的那些试探。
唐民益听儿子讲完,半真半假地沉下脸说他,“你这孩子,在老许面前胡说什么呢!人小鬼大,那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唐青宏可劲地为自己辩解,“我是为爸爸探路!做你的侦察兵!”
唐民益这下真有点生气了,但看着儿子委屈的目光,又实在不忍心苛责他,只得柔声劝道:“宏宏,爸爸知道你聪明,但这都是大人的事,你不要多管,行不行?你要相信爸爸,有处理好这些事的能力,你年纪还小,要把心思放在学习和玩乐上,不要太早熟太懂事,爸爸会心疼的。谷医生也说了,小孩子想太多会伤身,你想不想快点把身体调养好?”
唐青宏郁闷啊,上辈子他就是想得太少,被亲爹当猪仔卖了。他也知道爸爸是为他好,可他并不真的只是个孩子,爸爸的生活和工作他肯定都会关心,帮爸爸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嘛。
“爸,我也没管太多嘛。有的小孩调皮,有的小孩文静,有的小孩……就是我这样懂事喽。您还老说我,您跟我一样大的时候,也什么都知道了吧?我这是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