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当年他就是以“学习英语”这样的理由才……
意识到自己几乎是不可抑制地几乎要再一次被拉入回忆的深渊。谨然打了个寒颤,他努力地不要让自己脸上露出类似于“惊慌”之类任何不妥的目光——因为他知道,包括曼德罗制作人先生在内,现在已经有很多人在注意这边了,他真的不能再做出更多出格的举动让他们更加好奇……
定了定神,谨然小声地说:“如果知道今晚你在这,我肯定不会来。”
“真无情。”
这么叹息的时候,男人的唇角却是微微上扬的,看上去早就对着情况有所预料。
谨然瞥了眼他手中捏着的那一把火红的玫瑰,几乎觉得自己的双眼都要灼伤,稍稍握紧冰凉的手,他让自己听上去很淡定地说:“已经那么多年了,安德烈,再在这个场合遇见,我想我们也不必——”
“当年任性地说结束的人可是你。”
“……”
“而你应该知道cao控权永远不在你身上。”
“蒙德先生,”谨然心中来了点火气,这让他稍稍压抑住了恐惧而有勇气直呼面前这自说自话的人的大名,“我想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我都说得很清楚了——”
“你离不开我,然。”安德烈上前一步,当他看到黑发年轻人立刻后退一步时,那双琥珀色的瞳眸之中闪烁着像是即将要捕捉到猎物时rou食动物才拥有的愉悦肆意光芒,他压低了声音,来到黑发年轻人面前稍稍弯下腰,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你离不开我,无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啊,真怀念当年你笑着叫我蒙德学长或者是安德烈的时候,那个时候我就是笼罩在你头顶的苍穹——而现在,你是演员,我是投资商,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你猜猜如果我坚持要换掉第二部‘上帝的救赎’的扮演者,那些制作人会怎么想?”
谨然微微瞪大了眼。
良久,他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卑鄙。”
安德烈唇边的笑容变得更深:“当然,不卑鄙得不到你。”
语罢,男人恶劣地在黑发年轻人的耳边吹了口气,而后他直起腰,接着他就像是好哥们儿似的拍了拍谨然的肩膀,用站在他们周围的所有人都能听见的音量若无其事地笑着说,“瞧瞧,我只不过是开了个玩笑来了个小小的恶作剧,就把你吓成了什么样子——”
此时,站在一旁的曼德罗制作人眨了眨眼,之前一直茫然的脸上突然露出个释怀的表情:“我的老天爷,安德烈,你跟咱们这颗正冉冉升起的东方之珠认识?”
大概是曼德罗的形容词有些夸张过头,安德烈发出爽朗的笑声,他转过头目光闪烁地看着面前这个中年男人:“是的,是的,然可是我高中时候的学弟——那个时候来我们学校的留学生可并不多见,而且人种不同……他就是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刚转到学校的时候好多人下课都跑到他们班教室门口去看他——”
安德烈说到这里,话语一顿,唇角勾起:“那时候我就在想,我必须要跟这个东方人成为朋友——没想到后来他真的跟我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安德烈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提醒谨然当年发生的那些事。
伴随着他与曼德罗先生的对话,谨然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想要走开——却能在安德烈的余光中看见警告的成分——仿佛是在警告他如果胆敢走开,那么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大概就不是现在这么好收场的——而这个恶劣又肆无忌惮的人,如果这么多年他的本性没有发生丝毫的改变,那么这个警告就不仅仅是个警告,将它看做是一个“随时有可能发生的预告”,恐怕会更加准确一些。
于是谨然不得不站在原地,冷着一张脸听着眼前这个他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人在与他的剧组领导做令人作呕的寒暄。
“然,安德烈说,你曾经在德国留学过?”
“是有那么几个月。”
“啊,看你的表现,我还以为你第一次来这个国家呢。”
面对曼德罗惊讶的目光,谨然温和地笑了笑,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抬头却看见安德烈咧着嘴笑:“后来他可是一声不吭地就跑回国了,为此我感到非常受伤,这么多年了一直在纠结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气跑了我的天使——”
谨然笑不出来了。
而曼德罗却只是觉得安德烈开了个夸张的玩笑而已。
谨然简直抑制不住想要立刻逃离这个宴会厅的冲动——和安德烈蒙德呼吸着同一个空间之中的空气,光是想到这个就让他觉得胸腔之中涌动着一股抑制不住的厌恶感,真的。
……
好在没过多久,就到了宴会开席半个小时的时间,那原本紧紧被关闭的宴会厅大门再次被打开——那些收到了演员或者剧组高层们派发的邀请函的嘉宾们陆续有序入场,原本就很热闹的宴会厅这会儿因为进入了更多的人变得比之前更加热闹了些,这对于谨然来说无疑是一根救命稻草,于是打从门开启的那一刻,他就不停地在往门那边看。
——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