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前已经上当受骗过无数次的谨然对此再清楚不过:世界上不会有比安德烈·蒙德更加可恶外加恶劣的存在。
“我回来是因为我有心发展在这边的事业,蒙德先生。”谨然稍稍挺直腰杆,深呼吸一口气,而后面无表情地说,“相信我,跟你没多大关系——无论是惧怕还是别的什么感情,我能坦然地站在你面前的时候,就代表着这些东西都不复存在了。”
谨然的这一番话说得非常绝情——有那么一瞬间,他确确实实地看见从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瞳眸之中有难以置信、错愕甚至是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但是很快的,这样的情绪被完美地掩饰了起来,安德烈微微勾起唇角说:“刚才在宴会厅见到我的时候,你的表现并不是这样的——是什么让你突然变得这么有底细?让我想想,啊,我知道了,是不是因为雷烈德那家伙?”
冷不丁地提到姜川让谨然的心跳漏跳一拍。
如果说刚才他还能勉强让自己保持镇静,那么现在他真的有些镇静不能,脑子里乱七八糟地闪过一些安德烈可能会做的事情那类糟糕画面,这让他微微蹙起眉,有些焦躁地说:“跟他没关系,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是什么合作关系甚至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但是我们的事最好自己解决——虽然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好解决的——但是整件事跟他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什么人,蒙德,你离他和他家的事业远一些,不要因为你的恶作剧再去伤害其他人……”
“我?伤害他?”安德烈的眉毛都快飞到脑袋顶上去了,“你确定?”
他这样反问一句,谨然忽然又有些愣住。
黑发年轻人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误会了金发男人这句话的意思。
这会儿他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考当中:仔细想一想,除了最开始表现得有点像是忘记吃药之外,眼前的人似乎也没有再对他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而西方人之间动不动就亲来亲去这种事情好像也很常见……所以,难道是他从一开始就一直一厢情愿误会了安德烈的意思?
……谨然抬起手揉了揉僵硬的脸,长吁出一口气,忽然觉得自己的尴尬恐惧症要犯了。
他的脸一阵白一阵红,下意识地咬了咬唇低下头扔下一句“我开玩笑的没事了再见”,就转过身匆匆想要离开,结果刚走出两步,忽然被人从身后一把搂住腰往后拽了拽,背后冷不丁地一下撞到安德烈的胸膛,陌生的气息将他笼罩起来,谨然微微睁大眼,心中开始有强烈的不安——
“急什么走啊,”靠在他耳边的男人将怀中乱动的人固定好,抬起手弹了弹他的耳朵,“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话语一出,忽然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就好像他无意间按下了一个时间控制器的开关,周围突然一切都静止了下来。
而他很显然知道那个所谓的“开关”究竟是什么东西,于是在黑发年轻人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目光闪烁了下:“原来你还记得这个,过去的时候你就喜欢我这么碰你……”
他并不知道谨然这会儿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时间,愤怒,绝望,急躁等各种负面情绪从头皮炸裂开来,顺着血ye在每一根的血管中奔腾,他猛地转过身推开了自己身后的人,对方踉跄了下后退了几步,站稳了,唇角的笑容却保持不变:“然,在你像只愤怒的兔子似的冲我呲牙咧嘴之前,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对你的那位,啊,护花使者做手脚?”
谨然猛地抿起唇。
他现在十分后悔之前自己干嘛一时最快提起姜川。
而现在很显然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他很显然无意间完全引起了安德烈对于姜川的好奇,此时面对他的穷追不舍的追问,谨然只能以沉默应答,就在他完全不知道除了离开还有什么方式能够收藏的时候,他突然看见安德烈的脸上在瞬间的放空后,露出了个微微惊讶的表情:“你还不知道雷烈德家里是做什么的?”
谨然继续沉默,只是无声地瞪着他。
然后看着安德烈像个疯子似的愉快地笑了起来。
谨然觉得对方似乎是在嘲笑他,动了动唇,硬着头皮说:“他告诉过我,他家里只是本分做生意的,和你们这些鱼龙混扎的黑道上的人不一样。”
“本分”这个词是他随口加上去的。
但是没想到安德烈听了以后又是一愣,不知道谨然这句话到底哪里戳中了他的笑点,总之他听后笑得更加大声了。
如果不是之前他用眼神吓唬道了不少人,这会儿大概许多人已经转过头过来看突然犯病的疯子——而此时,谨然知道虽然这些人不敢看安德烈,但是却敢看他——于是这会儿他能感觉到无数双目光正放在他的身上,为此,他迫不得已不得不僵硬着脸站在原地,至少做出一名“电影演员”对“投资商先生”本应该有的尊重模样。
这点职业cao守让他耐着性子听安德烈笑够了,后者直起腰,抬起手擦了擦眼角边笑出的眼泪——他靠在放映厅的墙壁上,露出个懒洋洋的表情道:“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