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姜川的一句话却很好地提醒了他,从头到尾,他压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
一瞬间,整颗心像是被塞得满满的,沉甸甸的。
谨然将唇压在男人的脸颊一侧,蹭了蹭含糊地说了句“知道了”,后者头也不回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脑袋,随即又像是有所预料似的,伸出手摸了摸黑发年轻人的眼角,在感觉到微微烫手的shi意时,他手指稍稍一顿——
“又哭?”
“……我高兴。”谨然沙哑着嗓子说,“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才把你骗到手——我到底是怎么追求你成功的?”
“凭借着你打游戏时候那臭不要脸死皮赖脸的劲?”姜川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好像自然而然就这样了——明明刚认识,见到你的时候却好像已经认识你很久,之前说过,你和阿肥……就我养那只仓鼠有点像。”
“嗯那当然,”谨然吸了吸鼻子,“毕竟我就是阿肥。”
“……”姜川沉默了下,“你是不是又想被从窗户扔出去?”
谨然转动姜川的椅子,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转了小半圈后不得不面对原本坐在自己身后的黑发年轻人,此时后者鼻尖和眼眶都是红彤彤的,像是一只刚受了什么委屈的小狗或者是被主人欺负了的兔子,男人盯着看了一会儿后,突然放松下来,而后毫无征兆地开口道:“我改变主意了。”
谨然:“……?”
姜川:“无论你说什么,不会把你扔出窗外。”
谨然停顿了下:“你还真考虑过这么做?”
“是的,但是现在你可以继续说你的故事了。”姜川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我对于人类的耐心居然也有超过了动物的那一天——不瞒你说,现在就连我自己都觉得很惊讶,所以在你把故事说完之前我可能都会沉浸在这样的惊讶当中,暂时不会急着把你从楼上扔上去。”
当姜川说这一系列话的时候,他的语气听上去镇定又冷静,就像是个大侦探终于有一天醒过来开始推理自己——那副模样看上去迷人又欠揍,谨然抿起唇瞪着他,片刻之后说:“你还是沉默寡言的样子更加可爱。”
“都说混娱乐圈的人文化底看来真的没错,我才接触中文没多久也知道男人是不能用这个形容词的。”
“我高兴用就用了,在我眼里我老婆就是可爱。”
“你到底还要不要说故事?”姜川看上去对谨然腻腻歪歪的模样完全不感冒,反而是露出个不耐的表情打了个呵欠,“白天没睡好,晚上又被你拉起来代打游戏,明天要早起,要么说故事,要么睡觉。”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摸了摸在上游戏之前洗好的头发发现已经干透了,于是他索性直接上了床,刚刚躺好就感觉到那个要说故事的人吭哧吭哧地蹭了过来,伸出手像个变态似的摸了摸他的眼睫毛,看也不看准确地抬起手打掉他的手,而在姜川重新睁开眼时,不意外地对视上一双黑色瞳眸,两人对视片刻——有那么几秒,整个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时间都悬停了下来。
姜川重新闭上眼。
“……我说的都是真的。”谨然垂下眼,在姜川近在咫尺的距离,鼻尖碰着鼻尖,当他说话的时候,他甚至能感觉到当他开口说话的时候,他的唇会有意无意地碰到姜川的,“我就是你养得那只仓鼠,变成植物人后,我的灵魂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一只仓鼠的身上,醒来的那天是在宠物店,到处都是毛茸茸的,挤挤攘攘的,那些耗子私底下话可多了叽叽喳喳像是的了停下来说话就会死的绝症……”
“那确实是最合适你的动物。”
谨然假装没有听见姜川的调侃,他抬起手摸了摸男人那张英俊的脸,又摸了摸,简直有些欲罢不能——他看着自己的指尖从男人的下颚以暧昧的方式轻轻扫过:“后来在宠物店遇见了你,就像是上天注定一样被你带回家,你坚持认为我是只母耗子,给我买了粉色的笼子粉色的饮水器粉色的跑轮还有粉色的食盆;你把我带回家,你那个破破烂烂的屋子,墙上的斑驳墙灰像是说话稍稍大声一点就会下起一场灰尘的雨,墙角有个蜘蛛网……”
谨然的声音越来越低,而当他再一次掀起眼皮的时候,这才发现原本闭着眼闭目养神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这会儿正不动声色地注视着他——感觉到谨然的停顿,他挑挑眉:“继续,正听得开心。”
“你给我取名叫阿肥,”谨然说,“尽管我很苗条。”
“果然是编的。”姜川说,“见过阿肥的人都知道那只耗子有多肥。”
“……”这是一个无解的话题,就好像每一个人类都不能接受自己长得丑这个事实一样,在所有人的眼里自己都属于“中等偏上”……谨然说,“那是你没见过其他的耗子,吃了睡睡了吃,往食盆子里一趴整个食盆都被占满了,阿肥就不会,作为一只仓鼠来说,它那么优雅。”
“它是不会,因为食盆太小,根本塞不下它。”姜川睫毛轻轻颤抖,一把抓住了黑发年轻人在自己下巴上瘙痒的手指,“还有,优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