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答:“骆飞正在筹备新唱片,抽不开身,所以我替他出席。”
蒋劲“哦”了一声,话里有话:“再忙也要注意休息,这……会休息才会工作嘛。”
黎锦稍稍皱了皱眉,觉得这句话实在有些微妙,叫他不知怎么接,便只能笑笑过去。蒋劲又拉着他聊了几句,话里话外都不离骆飞,黎锦应了几句,忽然脑中一闪,抬头望向李奕衡。
李奕衡正朝他笑。
原来如此。
黎锦一口牙几乎咬碎,恶狠狠剜了李奕衡一眼。恰在此时,寿宴正式开始了。
穆老毕竟高龄,拄着拐棍出来感谢几句就切入正题,向大家介绍孙子。大家都知道寿宴的主题其实是什么,于是很捧场地鼓掌。黎锦也跟着鼓,鼓到一半,鼓不动了。
他眼睁睁看着,ti换了身内敛而沉稳的宝蓝色西装,潇洒帅气地走到话筒前,对大家鞠了一躬。
“大家好,我是穆廷……”
午夜十一点,李氏大宅。
书房的门忽然被推开了,李奕衡一手端着餐盘,一手把门严严实实带上,径直往书桌前走。黎锦正盘腿坐在舒服柔软的座椅中,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那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好像丝毫没注意到有人进了房间。
李奕衡把餐盘上的面端了下来,道:“我煮了面,吃点好不好?”
黎锦“嗯”了一声,半天不动作,仍旧紧紧盯屏幕,不时还敲打键盘,写些什么。李奕衡凑近去看,是一个剧本。
“谁的剧本?”他问。
过了好久,黎锦才回:“ti的。”
“ti?”李奕衡自然知道ti就是穆廷,他关心的是别的,“你怎么跟他认识的?帮他看哪门子剧本?”
“酒会开始前,我跟他在露台上抽烟……”黎锦一边看剧本一边答,答得断断续续,直到剧本整个看完,才抬起头道,“他拜托我从经纪人的角度帮他看下剧本,我答应他了。说起来,他说有个学长向他介绍我,我还纳闷是谁,刚才才想起来,秦导不就是carts毕业的吗?”
李奕衡也觉得这事巧,一边点头表示同意,一边把碗往黎锦面前推了推。黎锦愣了一下,望过去,银丝面条上颇为温馨地卧着一颗荷包蛋,大概刚煮完不久,冒着丝丝热气。还没凑近,面的香味便无孔不入,叫黎锦肚子咕噜咕噜叫了三声。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这一碗面的情意,叫他心口暖洋洋的,有种幸福得要上了天的感觉。黎锦想对李奕衡道谢,又觉得太过生疏,表达不出,只好低头狼吞虎咽,以行动表达感谢。
李奕衡搬了把椅子坐他旁边,温柔地看着他吃,笑道:“每次酒会你都不怎么吃东西,回家了自然要饿的。只是以前我爱莫能助,以后……”
“以后怎么样?”黎锦吸了口面条,抬头问。
“以后我一直给你煮。”李奕衡伸出手,擦了擦他嘴角,“一辈子。”
这答案叫人特别满意,黎锦绷不住心满意足地笑了,低头继续狼吞虎咽。
李奕衡坐在旁边,自然而然去看电脑上的剧本。看了几行,忽然道:“你觉得这剧本怎么样?”
“太学院派,不大实用。拿来蒙美国佬还行,国内观众只怕不买账。”黎锦说,“我看
黎锦眼中Jing光一闪,忽然一把眼刀扫过去,冷笑道:“你还敢说我?我还没问你呢!”他顿了顿,声音更冷,“那女人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李奕衡丝毫不避讳,坦坦然道,“你应该见过的,蔚斯晴,蔚氏传媒的继承人。我们两家是世交,我上中学时,还曾经给上小学的她辅导过功课。我跟她在门口遇见,聊着小时候的事诸多感慨,索性就一起进来了。”
说得好像顺理成章,清清白白一样……
黎锦咬着牙装淡定,脑海里却始终幻灯片似的反复回放蔚斯晴揽着李奕衡那一幕。他知道以李奕衡的身份,出席酒会不带女伴其实是很跌份的事。但哪怕他们携手的动作生硬上那么一丢丢,或者郎才女貌的感觉削弱上那么一眯眯,都不至于叫他掏心挖肝的别扭。
他想,我尚且没跟李奕衡公开牵手,这事竟然被别人抢了先,是可忍孰不可忍。
“黎锦,”李奕衡忽然抓住他的手腕,“你吃醋?”
黎锦手臂上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
为了该死的面子,他想,忍不了也要忍。
“你想多了。”他转过身,不着痕迹地抽出手臂,对李奕衡微笑,“问问而已。”
李奕衡明显不信。他的目光仿佛涂了胶水一样,严严实实地胶着在黎锦身上,看着他把修改好的剧本发送出去,关掉电脑,捧起吃空了的碗,起身,往门外走,从头到尾没望自己一眼。
然后在黎锦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一把把人拽回来,压在桌上。
“你放心,我只把她当小妹妹。”骨瓷白碗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李奕衡半个身子都压在他胸膛上,两颗心脏紧贴着,仿佛能够感受到彼此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