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年关,两人都格外繁忙,今天抽出这点时间见面,下次再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黎锦潜意识里不愿跟李奕衡分开,于是主动提出送李先生到公司去,还特地估摸着午高峰,走最堵那条路。李奕衡好像知道他心里怎么想的,抑或他心中也非常留恋,一路上不再说话,却在每个红灯的时候扳过他的头吻他,直吻得黎锦双唇嫣红,再吻下去要擦枪走火为止。
到达李氏总部,黎锦一直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深处才停下来。他们的关系虽然瞒不住人,但也不想就这么公开,于是能躲着外人的时候还是尽量躲着。李奕衡下车时候绕到驾驶座来,黎锦降下车窗,他探过头,轻轻亲了一下黎锦的脸颊。
“接下来要去哪儿?”他问。
黎锦说:“要去片场看看骆飞。”
李奕衡点点头:“那要很远,开车注意安全。”
“放心吧。”黎锦挥挥手,“我走了。”
走了很远,脸颊仍旧默默地在发烫。黎锦把车子停在一家星巴克门前,使劲搓了搓脸,后视镜里确定自己看不出端倪了,才走进去点了几十杯咖啡,叫人打包带走。骆飞太不争气了,ng次数之多叫整个剧组怨声载道,他这个经纪人再不想点办法平息众怒,只怕骆飞也混不下去了。
片场在郊区,距离市区近两个小时车程。状况,就是这个时候发生的。
☆、
刚开始只是有些出虚汗,他以为是车里暖气太热,于是调低温度。但后背的虚汗仍旧一层层地往外冒,到最后,即便把空调完全关掉也不管用。
不光是后背,额头也布满了汗珠,顺着眉梢眼角往下淌。黎锦抹了一把,额头滚烫,指尖却结了冰似的凉。他这才觉得不对劲,手指反复摸过额头,又摸脸颊,这样摸了两三下,胳膊就像劳累了一天似的软绵绵抬不起来。
难道……生病了?
冬天的感冒往往来得飞快,出一身热汗吹出冷风立刻就能烧起来。他放缓车速,努力叫自己镇定下来。这段时间他诸事繁杂,确实没怎么注意休息,抵抗力差也难怪。刚刚餐馆里暖和,他微微有点出汗,出门贪凉没扣大衣扣子,吹了点风紧接着发起烧来,不奇怪。
远远地,他看见了下高速的牌子,顺着从高速路上下来,心里想,没关系的,这种着凉的小发烧小感冒,一片退烧药下去,明天就好。
剧组在影视城里取景,今天拍的是一场戏中戏。黎锦把车停到剧组跟前,朝人堆里望了一眼,没瞧见骆飞。
他强打Jing神下了车,就近招呼几个剧组人员:“大家忙着呢?”
骆飞刚进组的时候,黎锦来陪了几天,跟大家都混熟了。大家热情地围上来,他赶紧掀开车后盖,露出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拍戏辛苦了,我跟骆飞请大家喝咖啡!”
剧组附近一家拿得出手的咖啡店都没有,星巴克成了人间美味,这一嗓子吼出来,半个剧组都围了过来。剧组里的首席化妆师是出了名的女汉子,还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问:“光有咖啡?配餐呢?小点心呢?”
黎锦本来就一身虚汗,头晕腿软,这一巴掌差点把他拍倒,强撑出笑脸拉开后座车门:“姑nainai,都在这儿呢。”
“算你识相。”化妆师女流氓似的捏了捏他脸蛋,跟其他女孩子瓜分蛋糕点心去也。
黎锦咳了一声,悄然退出人堆,朝里头又望了一眼,骆飞还是没看着,却看到副导演向他走来。
他迎了上去:“周导。”
副导演周铭点了点头,走到他身边才压低声音,歪了歪下巴:“任导在里面给骆飞讲戏。”
黎锦识趣地没去打扰,跟周铭并肩往棚里走。他跟周铭打了一个月交道,两人也算很熟了,在一起酒都喝了不知道多少顿。周铭有话不瞒着他,压低声音道:“骆飞今天就过了两条。”
黎锦心中一震,连带着满后背的冷汗都簌簌发凉:“怎么回事?”
“他不太专心,导演刚说过戏,他一站在镜头前就都忘了,还老是有意无意去看镜头。”周铭说。
黎锦长长地叹了口气。
之前骆飞这样的时候,他帮骆飞找借口,说他是刚拍戏紧张,剧组人瞧他面子,也没人跟骆飞计较。但都拍了好些天了还这样,就说不过去了。
“任导脾气那么好,今天也发火了。”周铭说,“黎锦,有句话我不知该说不该说。”
黎锦应了一声,抬起头来,只觉得哪怕棚里没有风了,自己还是透心的凉,不光凉,还晕。眼前就跟被汗糊了似的,看着周铭都有重影。
他说:“周导,你说吧。”
“骆飞再这样,我们就要换人了。”周铭也叹了一声,“机器转一天就花一天的钱,也不能全剧组的人陪他在这里练演技啊。”
他声音虽然还是和缓,但黎锦却听出来,他这不满连自己都算在内了。
也对,周铭看自己面子没少护着骆飞。如今骆飞这么不争气,等于给周铭没脸,周铭不怨自己怨谁。
不光周铭,黎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