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人走远她靠在电话亭旁点了支烟,抱臂思考一个问题。
最近总感觉有人盯着她。索道上、古镇里、轻轨站、甚至是火锅店。那眼神没有恶意,但形影不离。今天的手机黑屏也是,毕竟当了段时间斩鬼人,第六感准到可怕。
烟灰,自动笔,手腕上的字迹,秦陌桑都没这么温柔对待过他。那小子萍水相逢凭什么?还是说,她最近又喜欢这种类型了?
03
雷司晴为了转移某人失恋后的注意力,给她在越南芽庄安排了集训,五天一个小周目,连上两个月。自由搏击和野战训练都是基本,还要学各类药物识别、枪械使用和大型军车驾驶。学完可以直接当地入伍,军衔等同少校。
总不会是他,没理由是他。
“唉财神爷。桑桑刚才发自拍了还挺好看,旁边那个男的是谁?你俩分头行动么最近?”
但又是谁会跟踪她呢?五通,还是敖广的人?
得出结论后她把烟在墙上弄灭,披上外套走出去,离开人潮汹涌的旧广场。
拍完有个帅哥找她搭讪,带点口音软软糯糯的普通话,长得白净可爱,眼神都不敢和她对视,说是川音大二生,有空可以来听他的毕业音乐会。
秦陌桑最近忙得要死。
她把他屏蔽了。
肩臂宽阔,抵着她卡在狭窄角落里。男的长那么好看做什么?路过的蚂蚁都要说一句深情,她这么好骗的能不上钩?
就不必建筑;
秦陌桑走后过了段时间,远远地从阴影处走出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在她站过的电话亭旁,烟雾尚未散尽,是她喜欢的那款蓝莓爆珠。李凭把帽子向下按了按,摘下卫衣兜帽,半跪在地上瞧那个刚被按灭的烟头。
芽庄越战时期是美军度假地,留了许多附属设施。队友多数是连护照都没有的国际黑户,多数在中亚西亚和非洲服过役,拆弹比拆快递盒熟练,睡帐篷比睡床安稳,比法医更熟知人体结构,比东南亚警察更熟知大佬窝藏地和暗网交易。
对方脸红爆炸,支支吾吾说他一定会联系的如果有空可以常联系她call的话一定会接。
血中之血,暗中之暗。有白手套,就有销赃人。丛林世界是表面繁华的真正面相,只有看个清楚,才能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不喜欢干嘛吻她?给她做饭,冒死叁番五次来救她?不喜欢干嘛答应解蛊,换个女人他也一样可以吗?
只是在江边举手机自拍后发了个朋友圈,想了想,把李凭屏蔽了。
李凭看到发图的时间和定位,想到什么,跳回自己微信界面,上下滑动,指尖冰凉。
二十多个小时不吃不喝急行军是常态,最难的是极限环境实战演练。体力差距在此时显现出来,她从吊车尾拼了命,也只能变成倒数第二,前提是倒数第二得了急性肠胃炎被送去切阑尾。第叁十五次被高压水龙头滋醒之后她面色苍白爬起,缺氧和体能耗尽或许会导致幻觉,她好像隐约看见了李凭。
无所谓,她贱命一条,怎么死都很难说,天打雷劈都拦不住她及时行乐。
从头到尾放不下的自作多情的只有她,而已。
她笑眯眯把微信递过去扫,没想到对方手机忽然噼里啪啦冒火花,接着就黑屏了。对方尴尬到手足无措,她不慌不忙又从包里掏出支笔,在他伸出的手腕上写了微信号。
山城雨季还没过完,依旧是水汽蒸熏的日子。但她离开前最后一天独自去爬了十八梯,逛了洪崖洞,坐了李子坝轻轨站和长江索道。据说自己吃火锅名列最孤独的十件事之一,她觉得还行,吃完还打包回去当夜宵。
他靠在电话亭边合上眼,承受汹涌澎湃的酸意袭上心头。
谁此刻孤独,就永远孤独。
评论区一片喊好配的,还有零星刷帅哥美女在一起。
地狱模式激起她的好胜心。带队大校以为她坚持不了一周,但到了第叁周她还没死——这就已经相当离谱了。
手机震动,是季叁。嚼着薯片提醒他是时候回去复命,然后漫不经心提起:
她觉得这样很好。赤道温度烤掉所有旖旎心思之后,就只剩活下去的念头。教官是季叁的队友,非裔巴勒斯坦人,按桑桑的发音改叫她sunny:阳光灿烂。
蹲在壕沟边向她伸出一只手,身旁是大校,称他capt
秦陌桑点点头还附送k:“没问题哦,姐姐很有空。”
想到这她哽住。是可以的,如果是李凭,大概谁对他来说都可以。区别只不过是他受了前世回忆的干扰,对她更客气点罢了。
如果在一起的结果是她死在他手上。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于他都是灭顶之灾。
叮,一张朋友圈截图。秦陌桑不仅发了朋友还传了微博和小红书,黑发披肩,笑容元气又治愈,可以打各种初恋tag的一张标准美女游客照。身后恰好框住个路人,就是刚刚问她要联系方式的男生,眼神是纯粹的恋慕,加了滤镜还显得挺有氛围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