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去一些私人恩怨来说,萧末其实对这个年轻的后辈还算比较满意——如果他不是看上去有很多秘密的话。
萧末将目光从李堂身上收了回来,这个时候,萧炎接到了警署那边来的电话好像是临时有了个案子,小儿子直接走了,大儿子站在他不远处跟别人谈事情,萧末招手叫来高洋,然后吩咐他没什么事情就直接让下面的那群人散伙——
不要等下各个喝得酩酊大醉东倒西歪地一窝蜂从酒楼里走出去,很不好看。
高洋一向是不怎么听话的——对于这种向来是萧祁处理的杂事儿这会叫他处理,他也傲娇了一下表达了自己的不满才老老实实滚蛋去做事……看着这个下属,其实萧末很奇怪,这么多年下来,反而是高洋这个看似不怎么老实的人是对北区最忠诚的那个……
反倒是萧祁……
萧祁那令人熟悉的嗓音正在隔壁几桌的不远处不高不低地传过来,他好像是在跟李堂交代一些青龙堂各个场子的情况——在李堂回来之前,青龙堂是一直是他和萧衍一起打理的,所以这会儿由他来报道,虽然有些过于隆重了些,但是勉强也算是说得过去。
所以萧末没放在心上。
男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喝了碗餐后的红豆汤,然后拿出手机给前脚刚走的小儿子发了个短信让他注意安全,等他慢吞吞地做完这一系列的事情擦擦嘴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时候,周围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就连那个号称要追他的年轻人也走得无影无踪。
萧末只记得,好像刚才在他埋头跟萧炎发短信说废话的时候,是有几个人来跟他告辞的。
不过有什么人,萧末不记得了。
因为他向来不喜欢三心二意,所以刚才在跟儿子发短信的时候,他也很专心。
仿佛是看见了萧末的动作,此时正在他几桌之外跟玄武堂的某个高层说话的萧衍停止了对话,远远地看了过来——这个时候,他手中还拽着一杯喝了一半的酒……除了最开始在萧炎的强烈要求下抿了一小口白酒,整个晚上萧末都没有喝酒,在场的也没有人敢劝他喝酒——但是萧衍还是年轻人,如果不喝,就会被人家说摆架子,或者玩不起。
在道上,这种扭捏的行为做多了会传出不好听的话,被人看不起。
所以萧末并没有阻止他的儿子,只是想到今晚貌似过来的时候是萧衍开车过来的——虽然他也会开车,但是最开始抿了口酒,他也不想冒险——在小儿子是警司的情况下被以“酒驾”的名义抓进警署里喝茶,这种事怎么想都很囧,所以男人索性打了个电话,让萧祁给他弄个司机来——
萧祁人好像已经在外面了,听了萧末的话,似乎又开始立刻往回走——萧末也没阻止他,按照通常情况来说,如果萧祁没喝酒,如果萧末需要司机,或者是发生了任何“如果”的事情,他都会第一时间往回赶……
等到萧祁带着一身寒气回到酒足饭饱被酒楼暖气吹得直犯困的黑发男人身边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多说话,直接用一句话就把萧末的瞌睡虫给驱赶了个干干净净——只见那身材修长的西装男人往萧末身边一站,恭恭敬敬地弯下腰,在男人的身边以不高不低的声音说:“末爷,楼下出事了。”
简单的来说,就是有人在萧末的眼皮子底下闹起来了。
这家酒楼所在的区域是西区和北区的交界处,但是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北区青龙堂在管——这算是一块烫手货,通常两区交界处都是高警备的敏感地带,时常都会遇见有隔壁区道上堂口的人跑过来想要抢地盘……
虽然表面上,k市各个区的黑帮算得上相处和睦,各个区的老大见了面也会和蔼可亲地笑一笑,但是背地里,互相抢货抢地盘的事情其实时有发生。
在这个酒楼所在的街区,北区和西区堂口的兄弟打打杀杀抢地盘几乎成了周常,就连小摊小贩都快对这些习以为常——而不巧的是,今天西区的人似乎不知道北区在这边大摆筵席,见今儿夜黑风高好办事,西区那边的人带着一堆兄弟过来,想要第数不清多少次地征战这块土地——
然而不幸的是,当他们到这边来的时候,李堂正好带着几个手下在楼下抽烟。
西区的人这算是在“新官上任三把火”上面浇了点儿汽油,十分悲催遇见了前所未有的规模的反扑。
“前两年,西区的人还不敢在我的地盘上打主意,”萧末靠着桌边,漫不经心地瞥了萧祁一眼,“这两年看来是是胆子被我的好说话养肥了。”
“是,”萧祁依旧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属下以后会叫他们注意。”
萧末轻笑了一声,很想问萧祁——他这是打算让他们自己人“注意“呢,还是让西区的人“注意”?
男人叫来了萧衍,带着一些普通的保镖就往下走,萧末走在最中间,但是这样的队伍却依然不妨碍他在一下楼梯,被吹进来的寒风冻的都缩起脖子的时候,却是一眼看见了斗成了一团的小混混们——
没有人动枪,但是刀子和铁棍那是必须有的装备——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冰冷的金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