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以为我在十年前死了,确实,我那时候基本已经没命了。所在基地被异兽攻破,所有的魔卡师倾尽全力都抵挡不住。”穆梨沉浸在回忆中,周身笼罩着一股悲凉的情绪,脆弱得如同没有异能的普通植物,随时会夭折。
“我那时候被一只鸟类异兽叼到了一个山崖,我企图挣扎,被从半空中抛了下来。我在山崖上连翻了数十个跟头,落到地面几乎是粉身碎骨,连爬行的力气都没有,五脏六腑也基本上都破裂了,我自己都觉得命不久矣。”
如果放在平时,顾晨一定会调侃‘这桥段,与时俱进一点的武侠文都不写了好吗?’,但此刻听着穆梨的叙述,再想起这段时间的经历,顾晨只觉沉重,心脏像包裹着几层不透气的塑料袋一般难受。
慕容奕在听到粉身碎骨的时候握紧拳头,侧过身,仿佛要逃避这个话题。
穆梨停顿了片刻,好像回到过去身临其境一般,眼神都有些迷离。
“那时候,我已经在和世界做诀别了,但是过了不知多久,我却从昏迷中醒来,我发现自己还顽强的活着。那时候我根本已经无法动弹了,只能静静的趴在那等待生命的流失。大概在我觉得已经是告别世间的最后一夜,我忽然看到远处有亮光在靠近。”
穆梨的语气愈加平缓,其他三人却听得很认真。慕容奕一直在压抑着自己,他不愿意对方再去回忆痛苦的过去,也对自己在对方最艰难的时候无能为力而自我憎恨。
“你们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我看到了,传说中的,重生之花。”穆梨道。
众人皆是一愣,包括早就清楚穆梨身份的慕容奕。
慕容奕曾经猜想过穆梨为什么会从面貌到能力变得完全不一样,但是无论何种说法都难以解释,他也就放弃再去思考。只要幕离人活着,自己还能看得到他,他变成怎样,都无所谓了。
但是慕容奕真的没有想到,穆梨会变成这样,是因为重生之花。
所谓重生之花是个俗称,原名叫做刺骨穿心花,是一种记载于文献但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十级异植。
传说这种异植的杀伤力很强,无论是什么样的高手被它的花吞噬,都会被重塑。
这种重塑可不是什么好词,所有Jing神力等级都会消失,重新回到最初的状态,身体也会被完全改造,容貌到体质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所以又有重生之花的称呼。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原名叫刺骨穿心,据说被这种异植吞噬的正常人根本无法坚持活下来,整个改造和重塑的过程都非常痛苦。
即便挺过这个刺骨穿心的痛苦过程,也只有百分之十的几率能被重生之花吐出来而得到所谓的重生,更多是在经过了刺骨穿心的痛之后,继续被重生之花给彻底吸食。
穆梨仿佛在回味那一夜的痛觉一般:“那时候我被重生之花吞噬了,大概原本就已经五脏六腑破裂,所以所谓穿心刺骨的痛倒是没有多少感觉,因为好几天前就是那种感觉了。”
说到这穆梨顿了一下,有些自嘲,仿若先前就五脏六腑破裂是一件多么幸运的事情。
“我的运气不错,大概Jing神力都被吸食完毕,重生之花吃饱了,就把我吐出来。我昏迷了一段时间,醒来发现虽然Jing神力没了,容貌也完全变了一个人,但是身体却没有什么伤痛,也算因祸得福吧。”
穆梨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只是在说生了一场小病而已。穆梨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到了沙发上。
“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就是为什么我会和北条祁认识,以及为什么会重新回来的原因了。”穆梨说着,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慕容兄弟一眼。
“我那时候根本没有方位感,身上的所有储存道具以及配戴的工具都毁了,后来我走了两天两夜,来到了一个营地。”
穆梨说到这,原本平淡如水的音调微微起伏,有些颤抖。
“那个营地并没有被破坏的痕迹,看起来非常宁静祥和,仿佛没有被异兽围剿过。我本能的想要求助,因为太多天没有吃东西了。但是当我进入营地后,发现里面一片死寂,我走进其中一个帐篷……”
穆梨停顿了很久,似在酝酿又似在给自己增加勇气,缓缓道:“那个画面非常可怕,一个个军人们死状凄惨,简直就跟炼狱一般。我那时候被吓得完全无法动弹,反应过来后我跑出那个营地,在附近的一个林子中呆了很久,等到心情平复后,我又回到了那个营地。”
幕离当年虽然是制卡师,但也算经历过大风大浪,若真不是什么让人魂飞魄散的场景,恐怕幕离也并不会害怕到逃避。
“我查看了一下那些军人的尸体,里面有一大半都是用很诡异的方法自杀的,还有一半是互相攻击,我觉得非常奇怪。我在营地里搜罗了一下食物和有用的物资,后来我在一个帐篷的睡袋内发现了一本笔记本。那应该是其中一个年轻军人的笔记本,就是你们眼前这本,我一直保留到现在。”
众人的视线汇聚在桌上那本黑皮陈旧的笔记本上,看不出这个笔记本有什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