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嬷嬷叹了口气,心中也责怪那个眼皮子浅的东西,就算是看不起君家的出生,但要知道舅老爷能坐上那个位子,跟君家的钱怎么都分不开,现在倒好,过河拆桥都没这么快的。当初夫人没有生出儿子的时候就冷言冷语,甚至打算从自己的母家过继孩子过来,简直就是明晃晃打着君家钱财的心思。
等十郎小少爷出生之后,那李氏更是变本加厉,连面子请都不全了。张氏虽然嘴上说的决绝,但毕竟是血缘相连的弟弟,两人一同生活了十几年,没有感情那才是假的。更何况当初继母进门对她还算照顾,父亲离世的时候又再三嘱咐他们姐弟相互扶持,谁知道她一贯的扶持居然就养出了一个白眼狼。
一万两的银子对君家来说确实是不算什么,张氏自己的私房钱都不止这个数,君老爷深深知道为人低调的道理,抱着闷声发大财心思发展到现在,外头都要称他们一声宁邑首富,可见底子十足。
只是这银子她乐意打水漂玩是一件事情,人家直接找上门来,理直气壮的索取那是另一件事情。君家从来没有求到那位所谓的“清贵”弟弟丝毫,他怎么能有这个脸。张氏跟弟媳李氏的相处其实并不多,当初她出嫁的时候这位还没进门,等进门之后最多也不过是逢年过节的情面罢了,但这个女人的浅薄苛刻,她却是十分清楚的。
如果是别人,一万两给了也就给了,但李氏开口来要,她真的直接给了的话,那就会一而再再而三,别以为她不知道,那李氏说说是书香世家出生,其实不过是没落人家,嫁过来的时候嫁妆都没得多少,她那弟弟的俸禄也就那个数,吃饱穿暖可以,想要挥霍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真是因为如此,这么多年来张氏对家里多有照顾,谁知道对方却觉得自己才是占了便宜的,居然敢狮子大开口。那李氏也是个能生的,现在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各个都是养尊处优的,那用的还不是君家的钱。以前张氏不在意,但现在她自己也有了儿子,考虑的自然更多了。
齐嬷嬷皱了皱眉头,小声说道:“如果真的把舅老爷得罪很了,会不会对小少爷以后不利,夫人不是想让小少爷以后走仕途吗?”
张氏也是皱起了眉头,但转念一想,他弟弟说得好听是翰林院院士,其实不过是从六品的翰林院编修,而且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多年,为人迂腐不知道变通,估计除非是上头有人提拔,不然还真升不了官。只是翰林院毕竟是文人眼中的圣地,现在太平年间重文轻武,十郎难免会接触到。
张氏最终还是拿出了五千两银子,唤了人过来说道:“你陪着那个张家的人亲自去一趟京城,记住,要亲手把银票交给舅老爷,并且这般说道……”
旁边的君十郎听着觉得自家母亲身为女子真的浪费了,她一这般的作为,一来是试探一番弟弟是否跟自己离心,敲打敲打那李氏,二来也是将两家的钱财来往放到了明面上,以后谁还能说君家的不是。
君十郎微微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任重道远,要想家里头不被人欺负轻视,只有走科举出人头地,但要想在官场混出头尤岂是那么容易的,他能依靠的也只有两辈子的经验罢了,以后还得努力再努力才是。
11、读书郎
张氏摆了一手之后,那个传说中的便宜舅舅倒是安静下来,既没有派人上门请罪,自然也没有上门问责,张氏心中已经有些明白,那个看起来有些迂腐的弟弟,早就跟自己离了心,想想也是,自己多年没有回去,那个李氏又不是个省心的,整天吹着枕边风,能不把人吹远了。
不说那边张家如何反应,经过这件事张氏算是明白,她早就嫁为君家妇,按理来说那就是君家的人了,前些年她自己没个儿子,百般容忍那李氏的贪婪,不过也就是为求一个得力的娘家,但现在不同了,只要十郎好好的,她在君家的地位那就是十拿九稳的,再说君老爷对她的好,这么多年下来她也是看得明白。
这边张氏对娘家也慢慢寒了心,更是把一腔希望全部寄托在唯一的儿子身上。君老太太君老爷对唯一的孩子难免更加宠溺一些,就算明知道这样对孩子不好,但他们其实并不求这孩子能为家里头做多少,只希望他一辈子安乐就足矣。有时候张氏逼得紧了,君老太太难免也给她脸色看,甚至好几次都要把孩子抱到自己身边养着。
幸好君十郎毕竟不是真正的孩子,他知道君家老太太是疼爱自己,更加明白张氏不过是望子成龙,好几次他练字练得累了睡在小书房里头,张氏抱着他轻轻的给揉捏手臂,那细心疼爱是假装不出来的。
因为君十郎自己的坚持,君老太太也毫无办法,君家就是这样,君老爷熬不过君夫人,君夫人熬不过老太太,老太太又是熬不过小孙子,最后还是顺了他们母子的意思,君十郎三岁的时候就在张氏旁边的卧室办了小书房,开始是有模有样的练字起来。
张氏才学不过一般,这么多年下来,管账还成,教导孩子连启蒙都觉得亏待了亲儿子,就在君老爷耳边吹风,想让他找一个有学识的回来,先给孩子启蒙,练字什么的也得有个先生教着,不然的话要是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