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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奇怪?”何翩然愣了一下马上追问。
“我说不好……”梁冬露支支吾吾,“就是看起来奇怪。”
何翩然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对伤病的问题太敏感了,她略微沉yin后笑着催促梁冬露:“快去热身吧,时间快到了。”
可说完后她却又看了夏天一眼,完全没有任何异常。
短节目抽签在适应场地后开始,陈教练给何翩然抽到了倒数第一组第三个出场,第一个出场的是瓦lun蒂娜,而夏天则在这组的最后比赛。
本赛季第一场世界级别的大赛,何翩然很快就忘记其他事情,专心准备,睡前照例听自己的配乐回顾编排,第二天早晨依旧保持晨跑的习惯,简单训练,等到女单短节目比赛开始前,她的热身已经很充分,汗珠正郁结在皮肤表面,但又没到滴落的程度。换好比赛服,何翩然回到走廊,准备在自己上场前再跳绳保持肌rou的状态。
“我在美国站的节目内容分可是比奥运会还高了五分!”
“你奥运会的也不高。”
“高了五分!一个赛季而已!”
“是你教练编排的好。”
“你为什么就是不承认我有进步!”
“因为你没有进步。”
……
一个语调急促怒不可遏,一个从始至终保持同样的平静,何翩然笑着摇了摇头,除了瓦lun蒂娜和夏天不会是别人。
她绕过拐角,果然,两个人都换好了比赛服外面套着各自国家的运动外套,对峙的样子仿佛当年冷战般水火不容。
“这次我一定会超过你的!”瓦lun蒂娜扔下豪言壮语。
“节目内容分?”夏天眼皮都不抬蹲下整理鞋带。
“总分!总分!”瓦lun蒂娜反复强调。
“哦。”
“是总分会超过你!”
“哦。”
“不止超过你,我还要超过风扇,我在美国站的得分已经比她在加拿大站的高了。”说起得意的事情来,瓦lun蒂娜留露出自豪的表情,“也比你在俄罗斯站的高。”
夏天站起来一边展平裙子上的褶皱一边说道:“那是因为我在俄罗斯站的时候受……”伤字没说出口,她就看到站在几步开外的何翩然。
“你们继续,”何翩然无奈表示自己只是路过,“我去拿水。”
“站住!”瓦lun蒂娜一把拎住何翩然的衣领,制止她打算从两个人身边小心翼翼溜走的企图,“风扇,你给我作证!我这次要是赢了小粉,她就必须在下次世锦赛我比赛的时候给我举加油横幅!”
“什么时候你节目内容分超过我什么时候再说。”夏天根本不理会瓦lun蒂娜的单方面挑战,扬长而去。
瓦lun蒂娜在去比赛的路上一直在痛骂夏天是懦夫孬种没胆和她决一死战,何翩然忍着笑安慰她,也不由得感慨,就算时间怎么流逝,瓦lun蒂娜永远是最开始那个疯疯癫癫的率真姑娘,夏天也永远是冷淡又骄傲的奇怪性格。
最后一组热身结束,何翩然滑到场边喝水,瓦lun蒂娜正站在自己不远的地方,她的教练亚历山大两只手不停比出何翩然看不懂的形状,嘴里滔滔不绝说着什么,瓦lun蒂娜频频点头,神情严肃。
的确,瓦lun蒂娜没有说错,何翩然在美国站后就知道她得分的消息,技术分瓦lun蒂娜始终保持一骑绝尘,节目内容分也突飞猛进。
何翩然顿时有了压力,论技术,她无法和瓦lun蒂娜相比较,就像一个女单选手的技术分超不过男单选手一样,瓦lun蒂娜的跳跃以及旋转水平都有男性运动员的标杆。
这样的对手实在太可怕了。
这次她的短节目音乐来自科萨科夫的交响乐《天方夜谭》。
瓦lun蒂娜很少选择交响乐做自己的配乐,她更喜欢协奏曲或者是更单一些的乐器组合,诠释起来简单,有艺术小品般的轻快感,所以她的节目也都没有尝试过夏天和何翩然自己曾经都表演过的厚重感觉。
但这次不同,她选择了感染力极强的交响乐,自由滑更是尝试电影配乐,《美国往事》。
如果没有信心,相信亚历山大·霍尔也不会给爱徒选择这样有挑战的内容。
瓦lun蒂娜的衣服是鲜艳红色,她几乎从未穿过的一种颜色,肩膀半露,金色纹饰,浓郁的神秘东方风情缠绕在她这典型的美国美人身上竟毫不违和,滑动时裙摆上的金线绣边闪闪发光,她的头发也是在光照下金光灿灿。
滑到冰面中央的瓦lun蒂娜没有平时大大咧咧男孩子气的笑容,她不说话时极具欺骗性,安静优雅,动人得仿佛伊维特的接班人一样高贵。
音乐一开始就是急促与澎湃,散发着危险又魅惑的气息,狂欢与大海交织成让人难以想象的景象,在山鲁佐德的描述里,故事就像一缕勾人的香气,缓缓引出心底的全部好奇。
而此刻,故事的讲述者变成了瓦lun蒂娜。
手臂第一个波涛般上下起伏的动作就让何翩然整个人完全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