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无畏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云层上赫然幻化,成为一片广袤无垠的莲花之海!
城中,厅内灯火通明。
王世充的兵已经打到北邙山下了,人人忧心忡忡,已经没什么心情喝酒吃菜,奈何李密有令,不得不从。尉迟恭只坐着,若有所思地喝酒。
单雄信朝尉迟恭问道:“仲明呢?”
“他有点私事去办。”尉迟恭答道。
单雄信点了点头,说:“稍后派个人,将菜送点过去。”
尉迟恭点头不语,忽然想起一事,又问:“大军都快到城下了,怎么还有闲情喝酒?”
单雄信叹了口气,说:“蒲山公那日战败后,与大当家争吵了一通,今夜设宴赔罪,打算把话说开。敬德你不必担心。”
尉迟恭只得点头。
众人坐定,翟让带着数名随从入内,李密便吩咐人上酒,一时间厅堂内气氛十分紧张,尉迟恭见翟让居然也没带多少人,如此托大,不由得暗自心惊。
“善大师怎么没来?”李密问。
翟让丝毫不掩饰,答道:“他出城去了。”
一语出,厅内人等脸色各异,尉迟恭观察祖君彦脸色,见其喝酒时手臂微微发抖,必定已有埋伏,只是不知在何处。
李密端起酒杯,像是下定决心,朝翟让道:“大哥,前日是我不对,敬你一杯,盼你莫朝心里去。”
翟让哈哈一笑,左手端起酒,朝厅内众将道:“那天也是我一时心急,多亏了尉迟将军救阵,倒是要先敬将军一杯。”
这话说完,众人才纷纷放心下来,尉迟恭忙谦让道:“自当为魏公效力,说毕将酒一饮而尽。”
翟让又以酒杯让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左手侧的李密身上,李密脸色不太好看,终究还是喝了。
“今日正好来宣布一件事。”翟让朝诸人道:“各位弟兄,善无畏大师不多时就要归来了。”
李密只是低头饮酒,一声不吭,翟让又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说:“若无意外,三天后,咱们大伙儿就都搬到洛阳去……”
正在这时,碰的一声,王伯当将酒杯重重放在桌上。
尉迟恭知道今夜肯定有人要发难,却没想到会是王伯当。
“大哥何出此言?”王伯当道:“这么一来,洛阳哪里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
翟让耐心道:“伯当,这些年里你为大家做了不少,大哥知道你心底一直想着,能把这份基业做大做强,但你且听大哥一言。”
“为将之人,打仗不是唯一的出路。”翟让吁了口长气,朝厅内众人道:“大伙儿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当天下定下来后,想做点什么?”
“大哥觉得自己给不了你们这些,也带不了更远的路。”翟让认真道:“王世充眼下正是用人之际,他许诺我,只要各位愿归顺,朝廷必定不会亏待弟兄们。在瓦岗当个元勋,去了洛阳,地位有增无减,又有天子封赏,为何不去?”
徐世绩道:“我们是可以降,降了高官厚禄,封妻荫子,大哥你呢?”
翟让笑笑道:“大哥自然陪你们一同去。”
“那二当家呢?”倏然又有人问道,发话之人正是祖君彦。
李密拿着杯的手不住发抖,翟让道:“二弟还须在洛口仓呆上一段时间。”
李密颤声道:“与王世充议和的条件,是不是削我兵权,罢我官职?”
翟让一愕:“绝无此事,怎么会这么想?”
李密冷笑道:“大哥,你要将瓦岗卖了,不问我,没有关系,可你有没有问过弟兄们的意思?”
翟让脸色刹那就冷了下来,沉声道:“怎么?不服我的决定?”
“是,不服。”李密反而镇定下来了,紧紧攥着酒杯,怒道:“不仅我不服,弟兄们也不服!”
翟让怒吼道:“大胆!”
那一声斥喝犹如炸雷,令所有人心头一凛,翟让怒道:“若不是当日我收留你来瓦岗,你何至于有今日?!这些时候,你逾发骄纵狂傲,简直已是无法无天,既打不过王世充,又不愿早谋后路,可是想将瓦岗断送在你手里?!”
“大当家!”祖君彦道:“大当家万万不可这么说,多亏了二当家,我们才有今日的一席之地……”
翟让没料到连祖君彦都敢出言顶撞,怒道:“闭嘴!”
祖君彦被这么一喝,噤声不敢再言,李密红着眼眶道:“大哥,我知道你这些日子,一直在猜疑我。可要不是今日瓦岗有这么一个地方,你拿什么去和王世充谈条件?!自从善无畏入了瓦岗寨后,你就不再是从前的大哥了!怯懦,胆小……”
翟让沉声道:“人贵有自知之明,你不是那块料,我也不是!你可以拿弟兄们的性命去拼,我不能!王世充已打过了北邙山,下一步就是兵临城下,再杀起来,势必血流成河!就算打赢了,我们牺牲的是自己的兄弟,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就要解散瓦岗?!”李密攥着酒杯,朝翟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