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明!”罗士信正在巡城,听到吕仲明声音,马上翻身下马,过来拍他,抱他。
吕仲明看到罗士信,说不出的高兴,紧紧与他抱在一起,罗士信似乎有点不太好意思,说:“你小子,跑这么远去扬州,事情都办完了?”
吕仲明:“我爹来了,不过现在去了凉州,等他回来以后介绍给你们认识。”
罗士信诧异地看着白云驹,这神驹被弄得狼狈不堪,一身黏糊糊,shi嗒嗒的,罗士信又道:“没下雨啊,马怎么了?”
吕仲明嘴角抽搐,上了罗士信的马,询问长安之事,罗士信便逐一回答,从吕仲明与尉迟恭出使起,已过了将近一月,这一月里,发生了太多天翻地覆的事。
当初进军河东时,吕仲明交给李渊一个锦囊,让他攻不下河东,便转而袭击长安,果然战情僵持不下足有十天之久,唐军内部发生了剧烈的争执。李世民要求分兵,一路兵马前往长安,另一路则留在河东,吸引屈突通的注意力。
但这个计划遭到了裴寂、李建成等人的一致抵制,理由是唐军经过渡河一战后,兵力已不足以支撑攻打长安的围城战。
直到尉迟恭的斥候回返,带来了函谷关下的消息,劝李渊弃河东,直取长安,当夜李渊拆了锦囊,却仍犹豫不决。李世民于是不顾父命,连夜带领手下部队,绕过河东,直奔长安城。
在李渊没有下令的情况下,私自调动军队乃是大忌,以李世民其人的聪明程度,不可能不知道。然而战机稍纵即逝,一旦错过,待关中守军合围,势必演变成一场消耗兵力的拉锯战。
于是李世民便在这五分胜算下铤而走险,李渊大怒,然而木已成舟,只得派李建成火速连夜追来,兄弟二人在长安城外一顿争吵,最终被柴绍劝下。
紧接着,就是李世民孤注一掷的豪赌,开始攻打长安。
两万人的兵力,面对一座有近万人严防死守的都城,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任务,但李世民冷静分析,认为长安虽城防森严,出入通道却甚多,古来有八水绕长安之说,自秦以后,无数军队攻打长安,都有着各自的应对策略,不必硬攻。
孰料李建成以李渊的命令,生怕李世民又阵前不尊号令,将大部分守将一次调走,只留给李世民两名文官:房玄龄与魏征。
那是李世民最艰难的时刻,他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长安上,一旦攻不下,自己与李建成的军队便成了孤军,在长安城外游荡,迟早会遭到隋军的围剿。然而苦无将领,只有一名尉迟恭。
“就是那天?”吕仲明问。
“唔。”罗士信答道:“世民不得了,三日攻城战,险些要败,黑炭头的手下全死了个光,世民在最后一战里,激励起士气,带着我与你秦大哥,李靖,还有知节他们杀过去,夺下了朱雀门。”
吕仲明回想起那一战,于当时尉迟恭口中的描述,只有两句话,快赢了,能打胜,却不料竟是如此凶险。攻城的军队余下七千多人,若全部折损在长安城外,唐军就彻底完了。
“你说此战必胜。”罗士信淡淡道:“世民和黑炭头就不要命地朝前头冲,连我们都看不下去了。”
吕仲明没想到,自己无意中一句话,居然成了李世民最后的一点点信念。
“他人呢?”吕仲明问。
此刻罗士信已把他带到内城门处,翻身下马,让吕仲明下来,说:“唐王来了,他现在住西宫,建成住东宫,手下兵马全没了,这几天里,我还与叔宝商量,接下来怎么整,叔宝说不忙,待你回来后再拿主意。”
吕仲明点头,问:“李靖呢?”
“我,叔宝,李靖。”罗士信牵着马,低声在吕仲明耳边道:“瓦岗来投的程知节,徐世绩,还有黑炭头,我们算是一起的。眼下都等着你回来,说话。”
吕仲明蓦然一震,又问:“魏征呢?”
“他?”罗士信嗤道:“刚回来便跟着建成去了,房玄龄陪着世民,长孙无忌过几日就得过来。”
吕仲明马上就明白了罗士信话中之意,自己一回来,便被瞬间卷入了唐王府的权力斗争核心之中。己方虽人心所向,都更欣赏李世民,然而真正作决策的,只有李渊。
李渊说什么,就是什么,要左右局势,就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知道了。”吕仲明道。
他看着罗士信,罗士信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低头看着吕仲明,朝他笑了笑。
吕仲明不禁莞尔,问:“笑什么?”
“没什么。”罗士信难得地温柔了一次,说:“你回来了,哥们儿心安不少。”
“我不会有危险的。”吕仲明正色道。
秦琼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说:“是我们自己在这儿呆着,心里不安。有你在,敬德那边才能说上话,李靖也听你的。”
“嗯。”吕仲明点头,过去与秦琼抱了抱,秦琼拍了拍他的背,说:“回来就好。”
三人站在内城僻静处,吕仲明想了想,说:“我现在还是先不去见唐王,也不宜见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