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缙早已料到唐时会做出这个决定,便也不再挽留,“好。”
唐时一边感叹着赵家兄妹的悲惨生活,一边回了老唐家。
唐时离开后没多久,赵家的院门又响了,这次的敲门声比较文雅,还很有规律。
赵缙眉心一动,去打开了门。
“赵大郎啊,前些日子我从你们家借了些柴禾,今早特意去后山砍了些,就给你送过来了。”门外的人长相粗犷,声音洪亮,身形也比较粗壮,他此时笑着对赵缙说着,看起来憨憨的。
“大钟哥,快些进来。”赵缙让过身,给背着一大摞柴禾的洪钟进屋。
洪钟将柴禾堆放在灶屋里,感叹地说了一句:“现在后山也不安生了。”
赵缙没有说话。
洪钟将柴禾堆放好,转过身,“我方才去后山砍柴,看到了死人,好多呢,真是奇了怪了。”
赵缙严肃着面容,沉声道:“隔墙无耳,到底出了什么事?”
洪钟看着他,忽然就哽咽起来,一下子跪倒在地,“公子,玉不见了,十二也死牺牲了。”
赵缙袖中的手猛然握紧,“到底还是被他们抢走了。”
洪钟却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赵缙将他扶起身,“你有何发现?”
洪钟将看到的情景仔仔细细地说与赵缙听了,最后总结道:“所有人都死了,可是玉却不见踪影。”
赵缙双目沉冷,“我要亲自去看看。”
唐时回了家里,发现自家老娘真是料事如神,知道自己在赵家吃不饱,就给自己留了好几个咸菜馍馍。
唐时边啃边来到又开始沉默地在地上写字的李绍身后,含糊说道:“想不想回家?”
李绍写字的手顿了顿,没吭声。
这时候,院外闯进了几个佩刀的男人,那几人胸前的衣服上都写着“捕”字。
“谁是唐时?”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领头捕差大声问道。
被捕
唐时吞完手中的馍馍,走到几人面前,“我是唐时,找我有什么事儿?”
那捕差居高临下地瞅了他一眼,明显露出嫌弃的模样,“你就是唐时?那跟我们去衙门里走一趟吧。”他说着就着人上前欲缚住唐时的胳臂。
一边蹲着的李绍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你们在干啥呢?放开石头!你们谁啊?”刘氏在屋子里听到动静,连忙跑了出来,扒拉着唐时,不让他被带走。
络腮胡用眼神示意其他捕差将刘氏掰开,但刘氏就是死活不松手,任凭他们再怎么用力也狠狠拽着唐时。
“娘!”高氏和方氏也跑出来,见到这种场景,立马吓得战战兢兢。
“还愣着干什么?快!快去地里把老大他们叫回来呀!”刘氏冲着两人嘶喊道。
“叫谁也没用!”络腮胡轻蔑道,“县老爷的命令你们也敢违抗?他可是将秀才公打了,这罪过可不轻!带走!”
他们将哭喊着的刘氏狠狠拉开,掼到地上,刘氏再不愿意,可她到底还是一个妇道人家,怎能敌得过五大三粗的捕差呢?
“阿娘,没事儿的,我就跟他们走一趟,一会儿就回来了,你可别哭了。”唐时看着刘氏在地上哭求的模样,不禁有些心酸。
几个捕差闻言,俱用看傻子似的目光看着唐时,还没事儿?这心可真大!
络腮胡示意几人去押着唐时,唐时踏步向前走去,“我自己走,你们带路就是了。”他一个人昂首阔步地出了院子,仿佛他才是发号施令的人一样。
村里来了捕差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每一家,闲着的男人、妇人、小孩们都聚集在唐家门前看热闹。
唐时走出来时身后跟着捕差,大家就都明白了唐时这是摊上大事儿了!
“唐时!几十大板打下去,你可要pi股开花喽!”人群中的唐阿牛鼓着手笑开怀喊道。
唐时看也没看他,但心里又记了一次账。
“小叔!小叔!”唐颂挤到人群前面,身上还穿着今天早上唐时亲自给他穿的粗布短衣和长裤,上头还都是补丁,或许都算不上补丁,那些都是用破碎的布料给拼接而成的。
这孩子看到唐时被官差带走,眼泪就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小鼻子都通红一片,看起来可怜极了。
他还想着跑过来解救唐时,却被赶过来的唐风死命地拉住了。
“我要去救小叔!”唐颂使劲地推打着唐风,唐风低吼一声:“你去有什么用?我们还不如去找李绍,走,我们去找他!”唐时抹了抹泪珠子,抽噎着跟着唐风一起走了。
唐时经过赵家门前的时候,赵缙恰好打开院门,一个长得粗憨的汉子正跟他道别。唐时看过去,赵缙也正好瞧过来,他的眼神看似平淡,唐时却能看出来他眼中的沉怒,可赵缙瞬间就隐藏下去,看着唐时身旁的官差,适时地露出惊怕的神色。
唐时在心中“啧”了一声这种人,犹如潜龙在渊,一旦给他一个机会,绝对会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