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完各种手续,主任亲自送我们出了大门,连声称赞我们特别有夫妻相,临上车还拉住我的手,竖起大拇指,小声说了句:「小伙子为国争光啊!」他大概把我想成了泡上韩国富婆的中国穷屌丝。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错,如果韩智佳不是我母亲的话,我也的确是屌丝逆袭白富美了,只是这个「美」是极品美熟女而已。回到车上,难以抑制的情感喷涌让我们俩立刻紧紧相拥,若不是车内还有司机和崔大胖子,再加上一会儿的婚礼,我们可能会宽衣解带来一场盘肠大战。
九点二十分回到酒店,先是上楼回房吃饭换装,迎宾的工作就交给岳父专程从韩国请来的四组共八名男女模特。这回我换成了完全西式的白色礼服,波浪花边领,白色的缎带束腰,连袜子都是白的。这一次我竟然有些紧张了,手指微微颤抖,好期待她穿婚纱的样子,我还没见过那套从意大利订做来的高级货。两个门童推开了婚宴大厅的金色大门,我手持麦克风,唱起了西北民歌《掀起了你的盖头来》,歌的确是我唱的,只是现在播放的是录音,我只是对个口型而已,是为了防止现场有什么意外而跑调。
边走边唱,后面两个花童摇头晃脑地跟在后面撒花。我并没有走正中的红毯花门,而是围着十八桌客人绕了个大圈。这些客人当中99都是从省外过来,主要是华友在韩国、东南亚的一些合作伙伴。这都是为了避免与邢家的人扯上关系。毕竟荣兴作为本市第一、全省前十的大集团,在本市的政界、商界、文艺界甚至教育界都很难找到跟邢家完全无关的重头人物,所以临江市来的客人就只有黄婷婷和黄玲玲两个妹妹,表面上我们只是因为健身才认识的朋友。
台上挂了四四方方的垂地白色绸帐,我缓步上台,歌曲恰好结束。估计那群韩国和东南亚富人根本没听过这首中国西部民歌,但他们还是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并不是我唱得太好打动了他们,只是这些商界名流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礼节。我抬手一把扯下帐子,整个大厅变得漆黑一片,台下发出阵阵尖叫和口哨声。
一道强光从头顶打下来,照在舞台正中的大床上,一身白色婚纱的新娘正躺在床上。金色秀发上插了一支皇冠造型的发簪,她闭合双目,长长睫毛就足以颠倒众生。颈脖上的白金项链上镶嵌有十八颗蓝钻,正中一颗有拇指大小,最小的也有小指甲壳大小,在聚光灯之下,炫彩夺目。婚纱的开口是完全露肩的裹胸式,裙身装饰了三层的百合花瓣蕾丝,腰部以下则是三层的纱裙。背景音乐已经换成了《睡美人》,依照这几日的排练,我绕着大床走了三圈,音乐放到「wakeup,yprcess!」时,我停步床头弯腰亲吻新娘,韩智佳瞬间「醒来」,摄人的双眼深情地看着我,缓缓抬起双臂,接着我一扶之力起身下床,冲着台下深深一鞠躬。
大厅的灯光重新亮起,响了一首韩国的歌曲,新娘接过我手中的麦克风,开始唱了起来。我挽着她的手臂,小心地扶住穿着12水晶高跟鞋的新娘走了一回红毯花门,正好歌曲唱完。台下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韩国国民多数信仰基督教或者中国的儒家思想,东南亚则多出一个佛教,可惜这三种我们都不挨着,所以婚礼仪式也比较简单,主持人简单说了点带气氛的话,接着就互相交换戒指,接吻,然后说了一堆祝福话便宣告礼成。台上开始表演各种文艺节目,有韩国小鲜rou和美腿少女组合的歌舞,也有台湾的二线歌手唱国语经典情歌。有没有人看不知道,反正热闹的气氛得以持续。
我们俩又赶紧从舞台后面的小门离开,上楼再换一套衣服。这回我换上了立领的中山装,老婆则换上了改良过的韩服,中韩合璧更方便来回敬酒。一圈酒敬完,各种客套话说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不知不觉已经下午两点。再次上台,说了一通感天谢地的话,最麻烦的是因为双语好多话都得说两遍,累得我们口干舌燥,只有下台时赶紧偷偷喝点矿泉水。虽说辛苦,但每次我们俩目光交错时,都能在彼此脸上找到幸福的笑容,这一刻感觉再辛苦也值了。
客人开始陆陆续续离开了,一一相送,折腾完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好在是在自家酒店办婚礼,所以收尾的工作都交由酒店总经理来完成。实在是累了,各自回房睡了一觉,七点多才有人敲门通知吃饭了。我们俩手挽手一起到老丈人的房间,今天他最喜欢的情妇——韩国美女秋女士来了——打扮得雍容华贵。大长条的餐桌上摆满了丰盛的飞禽走兽、生果海鲜,琳琅满目令人应接不暇。只是,这场婚礼一个月之前便开始张罗,十天来我们几乎天天都在忙这忙那,就等着今晚上洞房之夜了,哪还有心思继续吃什么大餐。
岳父大人谨守规矩,三祝酒后才开始用餐,边吃边聊。吃到七八分饱足时,他笑着递过来我一个红包,说道:「从此你就可以叫我爸爸了。」我冲着老婆偷偷一笑,暗想你老人家还是我外公呢!
谁知他又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父亲不在了,母亲暂时没找到,等找到了,佳佳也可以叫她妈妈了。」老婆满脸羞红地笑了,如果真让老丈人知道我俩的关系,难道让她自己叫自己妈妈吗?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