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为妾身报不平,妾身明白,只是妾身所求不过是彝族安宁罢了。只要彝族安,不过是受些委屈罢了,妾还是能忍。倒也不必赶尽杀绝。”显然奢香夫人并无意要马烨的命,只是要让这个人永远离得他们远远的。
作为彝族首领,奢香夫人很清楚的知道自己要达到什么目的。
彝族的安宁高于一切,相较之下自己受的那点折辱或者是打骂,都是小事。
“夫人胸襟开阔,识大体,懂大局,是彝族百姓之幸也。”朱至肯定奢香夫人的存在于彝族而言是天大的幸事,恰也正是因为这份幸运,才能让彝族安宁至此。
“不过,我大明的官员也得敲打,非为平夫人之怒,也非为彝族一族而已。我大明江山地域广阔,若人人都是与马烨一般,认准非我族类,必有异心,大明的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自当杀一儆百,以儆效尤。”朱至解释自己的愤怒到底因何而起?又为何会觉得朝廷对马烨的处置过轻?实在是因为若不能杀一儆百,没有人会当回事。
此非为彝族,也非为奢香夫人,而是为大明,也为大明的官员。
这叫奢香夫人不好再说些什么了,毕竟朱至既为大明郡主,做下的既是为大明利的事,她若拦着不让,倒是显得她用心险恶,不妥。
朱至说着话,心里已然有了数,正好看到陈亘艰难的迈出门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扶着她,陈亘一顿,最终伸出手,末了与朱至道谢,“谢郡主。”
“难得遇上奢香夫人,你可有什么想法?”朱至挥挥手,意示陈亘用不着跟她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的小事罢了,这些年陈亘的所作作为朱至是相当的满意,正是因为满意,朱至也就将陈亘视为盟友,同伴。
“闻郡主多年前与奢香夫人不仅有生意上的往来,更与奢香夫人一道共谋贵州百姓共富。”陈亘走得虽慢,好在朱至有意放慢脚步,一直都在等着她,陈亘岂不懂这份心意。
马皇后有意在今天见奢香夫人之时召见陈亘,若说没有原由怎么可能。
陈亘为天下女子而谋,而且谋得极好,看在眼里的马皇后,以为陈亘需要更多人的帮助,奢香夫人也是一个可以帮陈亘的人对吧。
如此,马皇后岂能吝啬。
“我不过是动动嘴皮罢了,真正为贵州谋的是夫人。”朱至从不揽功,她不过是开了一个头,具体实施的人并不是她。
“若无郡主命人开辟出一道商道,我贵州想要走出来何其难。郡主不仅是动动嘴皮,更是将事情落在实处。贵州之内不仅是我彝族得利,各部族亦感念郡主之恩,此番进京,我也是代表各族前来,谢过陛下,谢过郡主。”奢香夫人确实算是一个聪明人,纵然这些年真正为贵州着想,谋划的人是朱至,但她依然记得谁是大明的皇帝,谢朱至之前,更得谢过朱元璋。
朱至听着与奢香夫人对视,两人眼中都闪过了然。
果然都是聪明人,聪明得知道到底该怎么样才能让彼此在这个世道过得更好,更能立足。
“有些生意我也想跟夫人做,不知郡主可让?”陈亘确实是一个有心人,正是因为有心,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机会。
“生意最忌独家,我与夫人做是,你自然也是可以的。”朱至从来不认为自己该做独门的生意,这可是大忌。
陈亘闻言面露喜色,奢香夫人反而一顿,不明白自己和陈亘有什么生意可做?
“你们的生意私下谈,我可不想听进耳朵里,将来兴许抢了你们的生意都未可知。”朱至自知避讳,也无须陈亘和奢香夫人不知如何张口,先一步阻止。
“郡主说得对,妾想跟夫人做的是如今郡主未与夫人做的生意,确实不能让郡主听了去。”朱至挑明说,陈亘也敢打趣了。
“我还不乐意听呢。”朱至挥挥手,与她们道:“我带你们走走?陈姑娘若是累了可以休息。”
奢香夫人不远千里而来,不带她看看皇宫,见识见识宫中繁华,那如何使得?
陈亘若是也想看看,亦无不可。只是她这一双小脚未必走得远,故朱至有言在先,且让陈亘自便。
“郡主放心,妾不会为难自己。”陈亘早已过了对自己一双拖累的小腿心存怨恨的时候,自知其短,避开了就是。
“当如是。”朱至挺喜欢陈亘的豁达,既不曾怨天尤人,又能坚强独立,傲然行走于世间,挺好。
朱至便领着奢香夫人和陈亘出了宫门,为奢香夫人絮絮说起宫中的点滴,让奢香夫人有所了解。
“夫人不知,我当初见到彝族的建筑时,那份震惊不亚于夫人如今见到皇宫。”朱至坦然承认当初自己当时受到的震撼,半点不比奢香夫人如今看见宫中建筑少。
奢香夫人道:“彝族与大明宫殿相比,差之甚远。”
朱至道:“各地建筑各有所长,一如各地的文化风俗各有各的特色。千般风景若都是一个模样,岂不是太无趣?”
这份心态,既欣赏于不同的美,也是能容天下不同。
“郡主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