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彬把人带回去,别的话都不说,请了家中长辈及相应管事的族人都到这儿。
“我想知道是谁告诉常儿,大明朝廷是靠着我们沈家的?”满堂数十人,沈彬居于上座,开门见山就问。
话音落下满堂皆是哗然,左顾右盼,也想看看,到底是谁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
可惜等了半天愣是没等到有人出面承认。
沈彬既然问了,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朱至训斥得没有错,家里要是管不好,闹出事来,那可是要祸及全族的。
沈家好不容易活到今天,终于有了可以出仕的机会,这该是一个开始,绝不是结局。
自然,谁要是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肯过,非要闹腾,非要为沈家竖敌,沈彬 收拾
◎喜事◎
随着沈彬话音落下, 堂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一个个的目光都落在沈常的身上,显然都在等着他的答案, 更想知道谁如此自大自狂, 竟然连朝廷都不放在眼里。
“三叔。”沈常唤一声,很明显的并不怎么想回答,可是, 沈彬冷声开口道:“你不说难道我就查不出来?”
“三叔, 做错事的人是我,要打要罚, 我任三叔处置,只求三叔不要再查下去。错的人一直都是我。”沈常再害怕, 在这一刻他却很坚定的将所有的事情都揽下。错的人不是别人,是他啊。
如果不是他说错话,就不会让朱至不高兴。
“你知道什么叫一荣俱荣,一辱俱辱吗?”沈彬是无奈的,沈家, 从来不是一人之家, 更不是谁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当生在沈家的人享受沈家的富贵时, 同样,也需要承担起保护沈家, 让沈家更好的责任。
在场的所有人, 一但惹怒皇帝,惹了皇家, 他们哪一个逃得了?
“你以为你只是说一句话而已, 再怎么样只要责罚你就够了?怕只怕像你一样存此心, 认为大明须依靠我们沈家的人大有人在。开始不过是一句话罢了, 天长日久, 被人撺掇,你们就不单单嘴上逞能,你们更会付之行动。
“哼,你们怕是从未意识到,大明朝这些年来,不,应该是安和公主。这些年朱至来正在将各行各业收拢于手中,掌握天下各行各业权利的人早就已经成了安和公主。
“换句话来说,若安和公主认为沈家冒犯,根本不需要朝廷出面,她只要动了念想,就能让我们沈家一无所有。”
沈彬是不想让人知道,大明朝得了一个朱至意味着什么,但今日面对自以为是的家人,他却不得不将这一事实道破。
“怎么可能,我们沈家百年的基业,还能叫一个小丫头在短短几年里抢走了?”可是沈家的人里总有那信不过沈彬所言的人,以为朱至一个孩子如何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想立在沈彬身边的沈棠却站出来道:“叔祖父若是不信,大可以查看沈家近年的账本。”
开口对沈彬所言表露不信的是一位上了年纪,留着长须的男人。此人正是沈彬的叔父,于沈家这一辈里行六,且称之为沈六爷。
沈六爷道:“我不用看账本,我知道的是,这些年我们沈家的生意是越做越大,分红也分得越来越多。生意不是越来越好吗?怎么可能被一个丫头抢了生意。”
话音落下,一阵附和的声音。沈彬听着道:“若诸位不信,正好趁此机会咱们把各家的产业分了。”
沈彬本以为糊涂的人不过是一两个,结果他发现了什么。看看屋里大半附和沈六爷的人,不正是说明了他们一个个的心里,认定沈家家大业大,该让朝廷敬让三分。
一个两个,大家齐心协力,未必不能改一改那些自视甚高,目中无人的想法。可是,占据大半的人,这就不好办了。
多年以来,沈彬看着朱至行事,旁人或许只看到朱至如何生财有道,未必注意到朱至已经牢牢将可以影响整个国家需求,百姓供需的生意都控制在手里。朱至无声无息的做着,若不是沈彬仔细研究过,都不可能发现。
沈彬所不能确定的是,究竟这是朱至的想法,或是泰定帝的?
当然,或许更有可能是朱元璋的打算。
但,其实站在沈彬的角度,更希望那只是朱至一个人的想法。毕竟相比于对付整个朝廷,对付一个人要容易得多。
然而,一切的前提也必须是他们沈家上下一心,不曾有别的心思,更不曾自以为是,目空一切。
朱至今天提醒得沈彬很对,沈彬再怎么努力又有什么用,一但他身边的人不断拖他的后腿,他有多少本事为他们收拾残局?
因此,沈彬本欲借此机会试试,或许家里只是偶然多了一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而已,只要其他人都足够聪明,明白局势,沈家跟大明朝廷来硬的可能为零,谁也不敢再自视甚高。
结果却让沈彬大失所望。
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何止是一两个,分明是大部分的人啊。
沈彬感受到一阵恶意将自己团团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