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徘徊了一整夜,第二天天亮,薄山岳Jing神不佳地绕过十几个半月门,递上自己的拜帖:“在下山岳,来向本家的大人们汇报今年分家新增的金丹名单。”
薄山岳负责检查培育者的工作成果,这项工作他做了很多年,本家早已习惯他的拜访。
接名帖的小厮嗤笑了声:“新增金丹?他们也配被称为金丹真人?一群水货。”
薄山岳脸颊抖了抖,赔笑道:“小哥说的是。”
他低下头走过回廊,内心的妒火与愤恨越燃越旺:水货?是啊,他们都是水货,又是谁培养了这帮水货!
薄山岳不知不觉攥紧了拳头,又连忙松开,只在掌心留下深深的掐痕。
“山岳兄。”走廊上有人招呼薄山岳,他挂着笑脸抬起头,热情地应声。
“辛老兄?”看见来人的模样,薄山岳的笑容真实了一些,“你也来拜访本家的大人?”
‘薄辛’左看右看,见四周无人,才略微苦着脸说:“我们寨子最近成果不佳,我怕大人们怪罪,特来探个口风。”
这年头谁不受本家的气?薄山岳顿有同感,安慰道:“没事没事,我替辛老兄美言几句的本事还是有的,定不叫你被为难。”
‘薄辛’连忙道谢,又感激又辛酸地说:“想我在寨子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孩子们都把我当成头顶的天,谁能想到我在真正的大人们面前竟卑微至此。”
这话更是说在了薄山岳的心坎上,他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念慈,我带来的那孩子,本来非常崇拜尊敬我,现在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了。”‘薄辛’摇头叹息,“我不怪他,要怪只能怪……”
‘薄辛’咽下最后两个字没说,薄山岳却看出他的嘴型——“本家”。
要怪只能怪本家,把他们当猪羊饲养的本家。
薄山岳摊开掌心,掐入rou里的指痕刺眼得难看。
被烛火烧毁的墨痕宛如刀刻般一字一血地刻在他骨头上,咯咯作响。
如果,如果信上说的是真的……
血亲,血脉相连的亲族,一边是光明的道途,一边是堵死的巷口。
为什么不翻过那堵墙,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呢?
‘薄辛’瞥了眼薄山岳的掌心,中年男子头颅微低,掩住眼底的漫不经心。
薄山岳陡然发觉自己愣神了好一会儿,在本家人聚集的内院露出了不该露出的神情。
‘幸好辛老兄为我遮掩,我二人站在一处,不显得突兀。’薄山岳感激地看向‘薄辛’,得到对方理解的点头。
“身负要事,我先走一步。”薄山岳拱拱手,“改日必亲自上门与辛老兄畅谈。”
他脚步匆匆地离开,‘薄辛’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目送。
绕过长廊,薄山岳停在一扇门前抬手叩门,门内本家的少爷拖长调子,让他滚进来汇报。
薄山岳整理好稍显凌乱的袍角,调整表情,脸上的笑容笼络热情,背脊前弯,仿佛无时无刻不躬身待人。
逆天改命的机会,只和他隔了一扇门。
作者有话说:
小梨 is watchg you
修仙第一百一十五天
◎忽悠瘸了◎
薄幼鱼缩在屋子角落里, 惊恐地抱住柔弱的自己。
他的反抗被贼人轻而易举地镇压,薄幼鱼只能眼睁睁看着强盗洗劫他的医书,烛光照亮书页哗哗哗的翻动。
“那、那是妇产科的医书。”薄幼鱼哆哆嗦嗦地说, “好汉饶命,若是哪家妇人待产, 老朽愿意亲自上门诊治。”
死记硬背医书的好汉扭头看他一眼, 冷笑道:“区区医书, 你以为我背不下来吗?我可是宗门学分刷满第一人, 应试教育王牌考生, 一手考试重点猜题的高超技术拯救了多少我宗弟子,你知道吗?”
薄幼鱼: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能不能别杀我?
他是一个无辜的大夫而已啊!
薄幼鱼悲从中来,嗷地一声晕厥过去,决心再不睁眼面对现实。
披着薄辛外壳的令梨不理会他, 抓紧时间硬背医书, 一目十行。
医术因救人而生, 剑术因杀人而生,两极反转, 令梨学医学得分外艰难。
好在她不为提壶济世, 只想学会一桩换丹手术,可以针对性临时补习。
“提到换丹, 果然还是妇产科的知识比较靠谱吧。”令梨思索, “都是剖开肚子, 都要缝合, 四舍五入换丹等于剖腹产。”
令梨洗劫了薄幼鱼书架上的医书, 翻到妇产科相关的内容, 如饥似渴地阅读。
人有三痛六病,薄家人自然有求医需求。旁支中有一脉被本家单独分出,世代学医,书架上的医学笔记被盘出包浆,聚集了无数人的智慧结晶。
薄幼鱼被令梨选中的原因很简单,比起其他治疗疑难杂症的大夫,身为妇产科圣手的他更能给予令梨智慧的引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