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风扇送来的一阵微风吹乱了虞歆的头发,她偏过头,用整理碎发的动作掩饰掉了自己的难堪。
她舒了口气,才转头问虞声:“别说我了。我还要问你呢,今天从基地送你回来的‘哥哥’,是怎么认识的?”
虞声盘了腿,凑到虞歆耳边,跟她说起悄悄话,从那个下雨天,讲到图书馆借书的事情,再讲到今天的三防基地和火锅。
她抓起自己的马尾辫,用发梢挡了住了自己微红的脸颊,轻喃道:“姐姐,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感觉已经跟他认识好久了……这是为什么呀?”
虞歆柔声笑道:“可能是因为你们有缘分吧?”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虞声通过手机号加了郧渊的微信,和他约还书的时间。等郧渊回复的间隙,虞声好奇地点进了郧渊的朋友圈。
郧渊的朋友圈果然和他本人一样,孤傲又正经,近半年发的朋友圈,光用五个手指头也数得过来,而且基本上都是转发的。最新的一条是他刚刚转发的,来自绥大学生会公众号的活动消息。
虞声随手点了个赞。
晚上,程瑛想着虞国峯和虞歆今晚都没好好吃饭,去厨房给他俩下了碗面条,顺便给虞声热了杯牛nai,叫姐妹俩出来吃宵夜。
“声声,我见你给老郧的儿子朋友圈点赞了。”虞国峯一边摘下老花眼镜,一边问虞声,“你俩什么时候认识的?我怎么不记得你们见过面呢?”
“谁的儿子?”虞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虞国峯解释道:“就你郧叔叔的儿子,郧渊。”
“郧叔叔的儿子叫郧渊?!”虞声瞪大了眼睛,自己消化了一下几个人的关系,才解释说,“郧渊就是今天送我回来的哥哥啊。”
卉璟和渔洋近十年来一直有合作。虽说“生意场上无父子”,为追求利益,人们连亲缘关系都可以抛之脑后,更别说是普通朋友了,但郧景泊和虞国峯却出奇地合得来。俩人认识这么多年,除了工作上的往来,假期里也会约着一起打打球、钓钓鱼什么的。
因为郧景泊有意让郧渊接手卉璟集团,所以这两年的卉璟年会也带着他一同出席。
虞国峯就是在卉璟的年会上见过郧渊。他深知虎父无犬子,当时就格外留意这个年轻人,又见郧渊举止从容、不卑不亢,便更添了几分欣赏。
在旁边听着俩人对话的程瑛忍不住笑道:“这也太巧了,怎么就刚好碰上老郧的儿子。”
“声声啊,你以后多跟哥哥学着点儿。”虞国峯提心吊胆了一晚上,这下知道送虞声回来的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才总算放了心,“你郧渊哥哥当年可是以院系第一的成绩,从绥大附中考进绥大的。”
虞声舔了舔嘴边的nai渍,一个劲儿地点头。
——她巴不得天天跟着他。
星期一早上,虞声背着书包路过教室外面的走廊,就看见祝绮儿对着墙壁絮絮叨叨的。
虞声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小企鹅,你干嘛呢?想学哈利波特穿墙而过呀?”
祝绮儿拉住虞声,哀怨道:“声声,快来救救我……这段台词我练了很久了,但是不管怎么念,就是觉得很别扭。你看小狐狸说的这些话,回头跟田嘉木对剧本的时候,他不笑死我才怪……”
虞声拿过她手上《小王子》的童话剧剧本,尝试念了两段小狐狸的台词:“你要是驯服了我,我的生活就一定会是欢快的。其他的脚步声会使我躲到地下去,而你的脚步声会像音乐一样让我从洞里走出来……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
她倒是喜欢小狐狸的诚恳。
祝绮儿一拍脑门儿:“声声,这个童话剧你不是也要演嘛?我跟你换过来,你演小狐狸,我演实业家,好不好?”话毕,她摇了摇虞声的手臂。
“我不要我不要,这台词太多了。”这次艺术节虞声本就是被拉去凑数的,也就打算走个过场,所以她拒绝得很干脆,见祝绮儿对自己挤眉弄眼,也丝毫不动摇,“你卖萌也没用!”
祝绮儿撇了撇嘴,也只好作罢。
可虞声转念又想起——昨晚她和郧渊约好还书时间之后,顺便问了问他要不要来附中看艺术节的演出。虽然郧渊还没有答应,但万一他真的来看,结果发现她演的“严肃的实业家”从头到尾只有两句台词,肯定会笑话她的吧?
想到这里,她利落地接过祝绮儿手里的剧本,说:“我跟你换!”
“怎么忽然又肯换啦?”祝绮儿笑着揽过她的肩。
虞声轻咳一声,大义凛然似的开口:“既然你都诚心诚意地卖萌了,我当然要给你卖个面子。”
之后两个星期的排练,虞声都特别用心,课间休息的时候都拿着剧本在背,一得了空就跟扮演小王子的田嘉木对戏,还把《小王子》原著的中文译本重温了一遍,连之前老喜欢拧虞声耳朵的戏剧社社长都夸她演得不错。
排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