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环视一圈,确实挺整齐的,秀秀又去了厨房,府上的厨子已经把菜全部洗切好了,秀秀脱去披风,快速炒了两道菜,才慢悠悠地晃回正院。
一年多以前,也就是秀秀和叶问两年之约快到点的时候,叶问终于风尘仆仆自京城入江南,在江南叶府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坊间便忽然流传秀秀救了叶问,叶问从此对救命恩人情根深种,无以为报——
然后京城叶府这边便派人上门提亲了。
秀秀不知道叶问和家里人说了什么,在家里做了什么,总之,叶夫人亲子来提的亲,对她和她爹娘的态度都不错,并没有露出嫌弃的目光,知道她开铺子也没说什么。
反而在成亲后给了她许多京城的商铺地契,秀秀就借着方子,迅速在京城里把自己的生意做了起来。
入府后,叶问一直带着她住在距离主院有一墙一门之隔的东院,平日里关起门来,她就是独门独户叶家老大,打开门偶尔去主院请安,叶家书香清流,母亲出身大族,三婶是个体面的和善人,没人刁难她。
嫁给叶问这些时日,唯一难一些的就是赴宴,赴大宴时总有一些京城闺秀对着她窃窃私语,不过也就是背后说说,陈秀秀基本不当回事。
不过总体来说,她还是很满意的。
毕竟叶问实在是一个让人满意的夫婿。
康弟看见,应该也会为她而开心吧。
“秀秀在笑什么?”叶问推开门,便瞥见妻子在笑,“今日在家做了些什么,可无聊?”
秀秀起身过去给叶问脱去了披风,“想起了之前和我弟弟的约定,觉得好笑就笑了,我在家的事又不少,怎么会无聊。”
二人落座后,家里便开始摆膳。
叶家有食不言的习惯,但小叶家——没有。
吃饭的时候两个人特别喜欢叽叽喳喳,叶问会聊自己在官署、翰林院遇到的一些趣事,秀秀会说自己铺子的生意,偶尔秀秀还会带一些铺子里的小零嘴回来给叶问上值。
这样细碎的言语,时常让叶问觉得很温暖。
不过最近这段时间的饭桌聊天实在无趣,因为娘子三句不离大舅子,两句不离今年会试,让他忍不住想:那年我会试的时候,她有这么上心吗?
“娘子,马车行慢,二弟晚点来也是正常的。”
“我知道,我只是担心……”秀秀蹙眉,“马上就要会试了,京城的天气与江南那边的天气很不同,他要是来的太晚,不能适应天气恐怕会影响会试的发挥。”
娘子担心的很有道理,但是:“二弟先前说去边城游历,边境比京城苦寒多矣,他能经受住游历,想来京城的天气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
“是啊,游历苦寒,他一定吃了许多苦。”秀秀满脸心疼。
叶问:……
“对了,之前忘记跟你说了,我爹娘这几天也会过来。”
听说岳父岳母要来,刚刚还有些嫉妒的叶问瞬间换了一副嘴脸,十分热情,“他们要来,可要再扫一个院落出来?”
“不了。”弟弟住在偏远还算是投亲,爹娘也过来就有点奇怪了,“爹娘托我在京城里寻摸寻摸,有没有什么小院子,他们想在京城里买个小院子。”
“爹娘准备了多少银子,想买几进的院子?地段有挑吗?”叶问知道官署里有专门等级一些所属官府院子的地方,岳父岳母想买,倒是可以去问问。
秀秀给了个数,不多不少,叶问没买过,不知道行情,二人一合计,决定出发!当场去问!
于是下午,二人就坐着马车匆匆去了官署。
谁能想到的,在外人面前端方持重,朗朗如明月,灼灼公子叶问,能如此耐烦地和家中妻子讨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呢?
…
盼望着,盼望着,一直行在路上的陈延终于看到了京城!
这座王朝集权的中心,这座巍峨古朴的城池!
陈延扫了一眼,城门很高,比起一些贫穷的城镇,京城的外壁很新,约莫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城根处也没有青苔,城墙上插着明黄色的、代表皇权的旗帜。
而城门口,等着入城的人非常多,有同他一样架着马车的,也有许多挑着担的挑夫,拉着柴火的农夫,与其他地方的人相比,京城的人更有Jing神,队伍里的百姓说说笑笑。
周围人声嘈杂,让陈延有些恍惚,三年游历,这样繁华的场景可不多见。
排了大概有一个时辰的队,终于轮到了陈延,作为一名进京赶考,拥有举人文书的举子,陈延是不用交付入城费用的,城门口的守卫对他和驾车的车夫都很礼遇,爽快地让他入了城。
在去拜访秀秀之前,陈延先去了一趟客栈,把身上里里外外洗了一下,换了一身在成衣店买的袍子。
倒不是说要去给秀秀撑什么场面,实在是之前那一身穿在身上,太落魄了。
身上干净清爽以后,陈延踏上了去叶府的路。
上次和秀秀通信已经是一个月之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