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不流什么都没说,灰霁却莫名有些心慌。颓不流不是会闲聊的人,突然给他打电话,一定是医院出事了!
“师傅,我赶时间,”他拍了拍前座座椅,“麻烦快一点。”
“好嘞!”汽车踩在绿灯变黄最后一秒,越过了斑马线。
……
汽车后座,颓不流挂断电话,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医院门口,颓不流刚下车,旁边就跟着停了一辆出租车。
“灰霁,”看清来人后,颓不流大步迎了上去,“医生刚才联系我,说你外婆情况恶化,需要尽快做手术。”
之前灰霁在节目组不容易联系上,他外婆的病情都是颓不流在接管。
“现在?”灰霁脸色一沉,长腿一跨就往住院部跑。
“不在那边,”颓不流把人叫住,“人送进了icu。”
二人一起跑到icu,刚打开电梯就在门口看到了主治医师。
“医生,”灰霁连忙跑了过去,“我外婆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似乎已经忙完一轮了,他取下口罩,松了口气:“刚抢救完,目前情况勉强稳定,但是要一直住在icu里等待手术。”
灰霁:“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
“多亏颓先生的沟通,”医生有些庆幸地说,“我们已经联系了雷欧医生,他今天下午出发,最早明中午就可以做手术。”
听到这里,灰霁稍微放心了些,他透过玻璃窗往里看去,身材瘦小的外婆插满仪器躺在床上,奄奄一息。
明明上一世恶化会更晚一些,外婆甚至还出院过一段时间,为什么现在突然就倒下了?是两世时间线不同,还是她当时已经很严重了,只是强撑着不告诉他?
灰霁双手握拳,胸口仿佛被勒住一般。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尽到自己应负的责任。
“这是什么?”颓不流的声音突然响起。
“保温桶,”谈起这个,灰霁眸色暗淡了几分,“本来打算给外婆送饭,不过现在她也吃不上了。”
“我没吃午饭,”颓不流又问,“可以给我吃吗?”
“你要?”灰霁愣了一下,见颓不流点头,于是把保温桶递了过去。
走廊里不能进食,颓不流拿着保温桶去楼下花园用餐。灰霁又看了icu一眼,见外婆没有醒来的迹象,跟着颓不流一起下去。
他们在花园找了个长椅坐下,颓不流打开餐盒,食物还是热的,就是经过刚才的颠簸,全都混到了一起,卖相颇差。
灰霁有些尴尬,伸手挡了一下:“不然还是别吃了。”
颓不流:“你反悔了?”
“不是,我只是……”灰霁顿了顿,放弃了沟通,“算了,你想吃就吃吧。”
“对了,”颓不流吃到一半,又说,“亲清ru业的广告和手术时间撞了,你要是不想拍,可以不去。”
灰霁沉默半响,点头:“不用,我可以去。”
颓不流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选择陪外婆手术。”
“我不是医生,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灰霁比想象中要理智,“而且外婆手术是笔大支出,我需要钱。”
“行,”颓不流点点头,“医院明天有我。”
灰霁接过餐盒,感激道:“谢谢你。”
这是他没说出口的第三点原因,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颓不流这三个字彻底和“欺骗”“背叛”脱钩,变成了“安心”“可靠”的代名词。
正是因为有颓不流在这里,他才敢如此放心地离开。
次日上午,灰霁去片场拍摄亲清ru业的广告,颓不流安排池路阳与他同行,而他自己则是独自去医院陪同手术。
上午11点,医生雷欧抵达医院,正式开始手术。
下午14点,灰霁结束广告拍摄行程返回医院。
“怎么样了?”他穿着一件宽松的卫衣,这一路上风尘仆仆,连妆都没来得及卸。
颓不流看了眼时间,说:“进去了三个小时。”
灰霁往手术室里看了一眼,大门关得紧紧的,只有头顶亮着一盏红灯,显示正在手术中。他没再说什么,在颓不流身边坐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瓶鲜牛nai。
“喝吗?”他把牛nai递给颓不流。
颓不流:“牛nai?”
“拍广告时,品牌方给我的。”灰霁说完,又从口袋里掏了块儿蛋糕出来,“这个也给你。”
他担心颓不流没吃饭。
颓不流挑了挑眉:“这也是品牌方给你的?”
灰霁:“啊,他们新研发的产品。”
那是一块儿塑料盒子包装的小蛋糕,哪怕揣在口袋里带进来,都没有一丝损坏,可见携带者的小心翼翼。
颓不流确实没吃午饭,他接过点心和牛nai,要去楼下吃东西。刚一起身,却被灰霁拉住了他衣袖。
颓不流:“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