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到处在大兴土木,好多街道都乱糟糟的,街上的汽车都像扑着一层灰,娇娇都感叹“车子好脏”。
谢董事长真当不了闲人,才回到宾馆就忙着应酬人。珍卿收拾了随身的行李,陪娇娇他们闲谈一会儿,韩姐夫派的车子就来了,珍卿就被接到韩家去了。
走亲访友那点事
珍卿到韩家一下车, 就看见台阶上的娟娟姐。
娟娟姐肚子挺大了,Jing气神倒是真不错,珍卿一来就攥着她的手不放, 脸上的笑容就没落下过。
她亲自带珍卿放行李,房间是她指挥人布置的, 收拾得像梦幻公主房似的, 里面的陈设器物亦考究, 这番深情厚谊珍卿是感受到了。
珍卿说收拾下行李, 娟娟姐说有什么可收拾?事情都叫佣人们去做。她带珍卿到处逛荡, 什么起居室、娱乐室、乐器室、厨房、花园,还有之前师父师娘住的屋子,娟娟姐带珍卿看了个溜够。
真佩服娟娟姐Jing力旺盛, 她一边带着珍卿到处转,一边做个溜溜巴巴的解说员,还能随时把佣人指点到位。
娟娟姐看她神情奇怪, 问她做的什么怪神情, 珍卿就抱拳搞怪:“小妹对姐姐佩服之极, 看你这么指挥倜傥、纹丝不乱,只叫你指挥一家宅真屈才, 该叫姐夫在财政部, 大小也给你弄个官当当!”
娟娟姐眉欢眼笑地捶她,哎呀哎呀地说她嘴贫, 叹着气说:“要说当官我指定也当得好, 可这一大家子指着我, 我这么笨沉的身子, 会个亲戚朋友都难, 想回去看看双亲更难。哎, 我现在都快成兔子了,隔一年就要生个小兔子。”
珍卿同情她生育频繁,不过嘴上却笑着说:“我看你生的小兔子,都挺可爱的呢!”
娟娟姐笑着拉她去起居室,叫珍卿看她从前送的《蔷薇》。珍卿仔细打量一会,娟娟姐见她皱眉,紧张地问她哪不对,她可一直小心保护着,那画框和玻璃都是高级定制,画框包得可是真金,任谁来了也不许乱摸它。
珍卿忍不住尬笑,就是这包金看着别扭。不过她只耸肩摊手说道:“没怎么,这画乍一看竟感生疏,我的画本来很寻常,姐姐的厅堂布置得高雅贵气,《蔷薇》在你家厅堂浸yIn日久,倒有从前没有的高雅贵气。”
就像自己生了个孩子,送给别人家养三年五载,养得像皇子公主那么贵气,亲爹妈都有点不敢认了。
娟娟姐笑听直拍打她:“好一张油滑的嘴,怪道你师父师娘总念叨你好,我这亲生的反倒不如你。你天天吃饭还是吃蜜啊!”
晚上,娟娟姐丈夫、小叔都不在家,就珍卿、娟娟姐、她公婆和她大儿子在餐厅吃饭,却做了漫漫当当一桌子菜。娟娟姐的公婆热情地叫珍卿吃。
娟娟姐也积极给珍卿布菜,笑眯眯地看着她吃:“多早晚盼你来,可惜你做学生不自由,我肚里这个太能闹腾,多半又是臭小子,你师父师娘走,我肚子疼都没送成。”
她摸摸旁边乖巧的大儿子,唉声叹气地说:“生了三个臭小子,我跟你姐夫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养个像你一样漂亮伶俐的囡囡。”
韩老爷子乐呵呵地说:“男小伟(男孩子)、女小伟都蛮好,顺乎自然、顺乎自然嘛。”韩老太太笑得眯眯眼:“多子多福,多子多福,这一回生男伢是福气,生囡囡是恩赐,都好都好。”
珍卿也笑着说:
“姐,送子观音娘娘怕是住在贵府了,别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你倒还想赶走。我看小彬人如其名,文质彬彬,性格稳重,你还说他是臭小子,你看你是故意自贬,想叫我这个阿姨好好夸夸他,让人给你脸上贴金,是不是?”
说得一桌人都笑起来。
吃完饭姊妹俩人在花园散步,娟娟姐还聊起李师父,说那个《淮南子》校勘注释好之后,叫她帮着珍卿给他出版。
娟娟姐说李师父真好笑,既要她这个女儿出钱,还又嫌她浑身的市侩俗气,非要清高弟子也出力。老爷子现在脾气真是怪。
一夜无话,珍卿在第二天早饭餐桌上,才见到韩姐夫尉亭和娟娟姐小叔子韩容亭。这二位韩先生,对珍卿自然也热情周到。
珍卿跟娟娟姐打听,陆军军官学校在哪,她小叔子韩容亭先生听到立马关心,问是找人还是做什么,珍卿说同乡本族的男孩在那上学,正好来应天顺便看看他,给他送点好吃的补身体。
韩容亭在国防部军需处任处长,跟陆军学校的人相熟,他说叫人用他的军用吉普车,送珍卿到陆军军官学校。不过七八点钟他们在上课,倒不妨十一点钟再去,临近饭点叫人出来会客,两下里都更方便些。
珍卿说出去买点熟食,娟娟姐叫她安生呆着,事情都叫佣人去做,左不过是买北方口味,有禹州口味的更好,出不了什么岔子。珍卿干脆把画架摆出来,继续给那幅《玫瑰》上颜色。
娟娟姐和韩家老两口儿,一边吃吃喝喝地闲聊,一边坐在那儿观珍卿画画,韩老爷子站在她后侧,默默地看珍卿画得专心致志,不知不觉看住,也忘记自己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