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卿别开又开始发热的脸,噘着嘴点点头,三哥无奈地一笑:“小青虫破茧成蝶,过了那一刻就会好起来。”珍卿眼睛登时瞪得溜圆,三哥说她是小青虫咩!
使用如意袋,便因一时爽快而增添烦恼,主要责任还在于自己。而那些谨慎小心的夫妇们,配合着别的手段,如意袋的使用效果其实不错。
吴二姐给珍卿和三哥引荐过一对夫妇。丈夫是一个高级工程师,妻子本身就是一个医生。他们夫妇生了两个孩子,工作太忙就暂时不想生。那妻子因体质敏感,用子宫帽的时候少,男方用如意袋的时候多,就这样一直成功避孕六年。去年他们工作都稳当,前面俩孩子也都上小学,就起心再要一个孩子,结果这避孕措施才一停下,妻子没多久就又怀上。这说明他们有正常的生育能力,五年没生育又说明避孕效果好。
珍卿慢慢地把脸露出来,他笑盈盈问她“睡得好吗”,看珍卿天真黝黑的双瞳,骨碌碌地转着似有不安,他在她脸上亲吻一下,俯低的身子却没直回去,挟着她的后脑勺温柔地吻她。他拿手绢给她擦一擦,轻轻淡淡地笑问:“难受得厉害吗?”
珍卿伸着胳膊玩自己手指,适应着又一次的角色转换——她原来天真地以为,就算缔结了婚姻关系,也不会让她跟三哥的关系有太大变化。但是昨夜的情景让她思考:原来男女的关系可以是这样,原来夫妻可以亲密到这地步。原来,男女关系掀开最后一层面纱,可以发生的事比洗内衣私密得多。
她慢慢感受她的身体状态,两只腿微微动一下,察觉到一些不同寻常的疼痛。她不由慌慌地拿床单捂着脸,哼哼唧唧地怪叫着乱踢腿。真不知该怪自己记性太好,还是怪自己身上的人之本性呢。珍卿觉得看到另一个自己,陌生又奇奇怪怪的自己,她就在床上揉面团儿似的,蹉跎了快有一个钟头也没起床。
珍卿思绪漫游的一会,三哥一手拎着一瓶红酒,另一手夹着两只水晶杯……酒瓶塞子拔开的声音,酒水汩汩入杯的声音,在静谧空间产生奇妙效应。他们两个相视着碰一碰杯,又慢条斯理地抿着酒喝。
第二天在鸟鸣声中醒来,珍卿畅如地伸一个懒腰。随着意识越发的清醒,昨夜半醉半醒间的一场幻梦,也在她脑海中慢慢地复苏着。
熹微光线照着她松松的浴袍,摇曳着令人躁动不安的光影,他决意不再做道貌岸然的君子,要做个享受俗人快乐的平常人。他循着本能有条不紊地进展着,不知不觉地拂下她的浴袍,看她浴袍内还穿着几层衣裳,一瞬间有点哭笑不得……
等到终于风平浪静之时,陆浩云半偎在妻子的身边,在她红唇上重重吮吻一下,轻轻抚着她的胳膊肩背,呢喃轻语间拥着她入睡,待她睡着,他又把她抱到卫生间清理一番,帮她擦了一些药才安心。
天是越来越亮堂了,外头巷弄里传来小贩的吆喝声,空气里混淆着各种食物的味道。白昼的到来让人们都变回了正经人。
珍卿这才清晰地意识到,她从前对三哥的强烈依恋,还类似于对一个好兄长的期冀。她以前真的想象不到,三哥可以是这样一种状态,陌生得叫人神魂战栗,带着她无措地向yu海沉沦,让她感觉要重新适应这样的三哥。她从前关于两性关系的心得,本质上还是纸上谈兵的。
听见他温柔地说“亲爱的”,令珍卿又窘又怕的热度,陡然降下来不少。她不禁扪心自问,控制不住羞就算了,她到底怕什么啊,他们是亲密的夫妻关系,又不是绑匪与人质的关系。
珍卿本来说愿意用子宫帽,但三哥不愿意她这么早用,说他在吃一种德国进口的男性避孕药,加上如意袋就是双管齐下。珍卿跟二姐、三哥反复提问,确定药没有不可逆的副作用,也知道他们都是理性的人,不会干饮鸩止渴的事,才算放下心来。
她整个人似睡未睡的状态,紧张和害怕反倒释去了,他揽住她亲昵地亲吻她的脸,全身心投入这个期盼已久的良宵……融融夜色被天上的星辉点燃,床架帐幔似是海洋上的小舟,被澹荡的波涛轻轻摇曳着,夜色将虫儿的鸣唱都扭曲,这一双俪人全不在意这些……
陆浩云撑着脸看着珍卿,她不过抿了三四口酒,坐了没有多大一会,她的眼睛就开始迷蒙,两颊漫上两团胭脂红,他轻轻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她似是无意识地,冲他甜腻地笑起来,一只淡绯色的纤细手臂,不知不觉搭上他半湿的短头发……
三哥拍拍她的脸,递给她一杯温水,就开始帮她翻找衣服,问她穿哪一件衣裙,竟还问她穿什么内衣。珍卿脸上又微微发热,她蚊子哼哼似的说,请三哥出
珍卿正在漫天游思,听见有人咣咣敲门,又听见三哥唤了一声“小妹”。珍卿立刻身烫耳热,本来想说“我还没起床”,嘴一秃噜说成“我还没醒”,羞窘地用被子把自己从头裹到脚,就听见有人开门进来,紧张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这钢丝床微微地向下一陷——他轻轻坐在床边了,又隔着褥子吻她的头,然后低笑着说一声:“早安,亲爱的。”
绸缪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见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