妞妞哭了一会儿,擦了擦眼睛又跑回去了,她就这么守着陈瑜,原本圆润的小模样都看不出来了,小脸蜡黄的她困了就依偎在陈瑜身边眯一会儿。
乔斌和乔文兄弟俩话不多,家里花圃、作坊和铺子的事情不敢耽搁,魏家的货没准备全,第一批先发出去了。
乔文亲自押送去了渡口上船,连送给巧妮儿的东西都用盒子装着,上面写着名字的。
孙初夏没有走,三天来这些郎中商量了不知道多少次,最终孙初夏带来的郎中过来。
“如何?”孙初夏问。
郎中撩起袍子就跪下了,连连摇头:“小姐恕罪,乔夫人的病症离奇的很,脉象平稳,并无不妥,所以我等不敢下药,也不知道用什么药才合适。”
孙初夏听到这话都懵了,没病?
可她去看过陈瑜几次了,哪里是没病的样子?人浑浑噩噩的极少睁开眼睛,睁开眼睛的时候目光也都是呆滞的,怎么能没病?
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起身吧,既然如此让人送你们回去。”
“是。”郎中起身,如蒙大赦一般离开了。
与孙初夏相比,曹红英可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近乎咆哮着把郎中赶走,抹了不知道多少回眼泪了,看到妞妞熬成了这样,又心疼的不行,坐在床边:“瑜姐姐啊,你这是怎么了?快好起来吧,孩子们都吓坏了,我也吓坏了。”
此时,陈瑜已经折腾的筋疲力尽了,打从昏迷那日开始,她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四处寻找出口,如今都有些绝望了,坐下来双手抱着头,听曹红英说话,心中煎熬不已。
芸娘不能离开眠花楼,坐在眠花楼中的芸娘眼角眉梢都带着愁意,一咬牙去见欧阳红。
“母亲。”芸娘进门就双膝跪地,掉了眼泪。
欧阳红叹了口气过来亲自把她扶起来:“你这孩子,唉,乔夫人也是个命苦的,可永宁府的郎中都束手无策,你觉得母亲比那个孙初夏更有本事吗?”
芸娘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扬起脸:“母亲,求您帮我递一封信给福王殿下吧,吴道清不在元宝村,只怕就算是在也未必能有用,能请的动御医的人只有福王殿下了,瑜姐姐不能出事儿啊。”
欧阳红瞬间脸色都变了,抿了抿唇角背转身,良久才说:“你写信吧,送不送得到,会不会被别人截了去都没办法保证的。”
此时,芸娘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直接提笔写信,说是写信,只是两句话就完事了,交给欧阳红的时候,芸娘还要说话,欧阳红摆手:“罢了,乔夫人为我赚了不少银子,这个忙能不能帮得上还说不准呢,你别熬坏了自己。”
芸娘含着眼泪告辞。
远在东海之滨的齐宇珩正在看着船图。
大霁国的战舰初具规模,他求皇上赐名瑛瑜号,取园圃园讲颂中‘肩随接武,握宝灵珠,皆抽四照,并按九衢。顾惟多缺,徒奉瑛瑜,终如燕石,更似齐竽。’
其实,齐宇珩的真实想法没有那么复杂,只因这船图和改进都出自陈瑜之手,他更喜欢徒奉瑛瑜、更似齐竽中含了两个人的姓氏和名字罢了。
夜风习习,齐宇珩起身走出房间,踏着夜色来到东海边,听海浪拍打礁石,抬头眺望天中的明月,想着尽快和陈瑜见一面,自己离开的理由太多,他身处在这个位置上,后宅被塞进去的那些女人真是让他如坐针毡,三皇子伸手到漠北本就让他心中有了怒火,更别说赤龙卫中有了叛徒,这些事情若不处理好的,后患无穷。
只是,张良父子被退回来后,齐宇珩就知道陈瑜缩回去了,原本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他都没来得及欢喜,陈瑜就又走远了,并且这一走只怕再想亲近要费一些功夫了。
不知不觉的走到了一大块礁石上,迎风而立,任凭夜风吹的衣袍翻飞。
“主子。”
“说。”齐宇珩声音透着不悦。
张元咬牙:“吴炳义飞鸽传书,欧阳红飞鸽传书,冷暮雪飞鸽传书。”
齐宇珩眼神一凛,脸欧阳红都飞鸽传书了?
接过来,转身大步流星往回走,张元紧随其后。
进了书房,齐宇珩打开吴炳义的飞鸽传书,只有一句话——乔夫人危矣,吴道清速速归来。
啪的一声,齐宇珩面前的桌子瞬间垮塌了。
这下,张元都被吓了一跳,急忙现身躬身:“主子。”
“吴道清,叫吴道清回元宝村。”齐宇珩脸色都苍白如纸了,见张元要走,近乎低吼:“等等!”
张元急忙停下脚步:“主子。”
“叫黄长青过来。”
黄长青很快就过来了。
“快船到元宝村需多久?”齐宇珩问。
黄长青看着碎裂的桌子,暗戳戳的吞了吞口水,恭敬回话:“半个月。”
“再快一些呢?”齐宇珩问。
黄长青立刻说:“十二天左右。”
“好,你亲自护送吴道清回元宝村,立刻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