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瑾手握重兵,镇守漠北,三千多人纳入麾下,并不是难事。
但,难就难在给这些人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要知道在官家来说,他们是贼,是匪。
“夫人对镇北将军有救命之恩,又是个心地良善的人,我那些兄弟也并非是十恶不赦之徒,戍边卫国都是一条好汉,若我盗宝归来,请夫人在镇北将军面前美言几句,想来能给我的那些兄弟一条荣华之路。”
果然,庞大红如此说。
陈瑜只觉得压力好大,救牧秦,牧秦的身份姑且不说,只说自己在萧怀瑾面前是否有这么大的面子都是个问题。
这不是一个讲义气的事情,最重要的是她看得出来,不单单齐宇珩在利用冻疮膏的事情做文章,萧怀瑾未尝不是,自己和他们所谓的大霁国江山社稷比起来,真是微不足道的存在。
感觉到陈瑜的犹豫,庞大红又说:“只需要夫人尽力,事成是恩,不成也是恩。”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陈瑜没有拒绝的理由:“好,还请庞大侠务必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大恩不言谢,夫人保重,庞某去了。”庞大红说走就走,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陈瑜却睡不着了,躺在床上想着庞大红这个人。
他在漠北威望不低,手底下人也不少,作为一个土匪头子能这么为手底下的兄弟着想,着实不易。
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他跟了齐宇珩已经从良,那些跟他一起拼过命的兄弟总不能还当土匪,所以他想要给这些兄弟们找个出路。
挺有情有义的一个人。
“娘。”
陈瑜嘴角一抽:“大郎,有事吗?”
“嗯。”乔文站在门外:“刚刚那人说的话我也听到了,想和娘说会儿话,成吗?”
“进来吧。”陈瑜拿过来衣服穿戴上,撩起床幔坐在圈椅上。
乔文进屋:“娘。”
“坐下说吧。”陈瑜让乔文坐下,问道:“大郎既然听到了,作何感想呢?”
“儿子认为娘做的没错,这人也是侠义的很,再者他说的没错,大越国皇宫之中的确有一支箭。”乔文也不隐瞒,把当日从袁炳义那里听到的话,原原本本的对陈瑜说了一遍。
陈瑜听到最后,眉头都拧成了疙瘩,心中对牧秦的身份更了然了三分,沉默半晌才说:“如此说来,还真是要给萧将军写一封信了。”
“娘,魏家的货物第一批已经运走,第二批也筹备差不多了,不如儿子带着您的信去拜访萧将军如何?这样的大事若不当面说,到底是不够郑重的。”
陈瑜看着乔文:“大郎可还想着从军之事?”
“儿子不敢隐瞒,想的,但那又如何?家中的担子若都压在娘身上,儿子怎么能舍得?”乔文笑望着陈瑜:“娘,莫怕,儿子不会一去不回的。”
陈瑜心里叹了口气,她还真是挺害怕乔文真跑去漠北不回来的,可漠北这一趟还真需要乔家人出面,总不能自己再去一趟吧?
“等货物准备妥当再说。”陈瑜没有立刻答应乔文。
一夜忙碌,乔文也是疲惫的很,陈瑜就让他抓紧去休息了。
为了能睡得着,陈瑜点了安眠香,很快陷入了甜梦之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了。
莺歌听到屋里有动静,急忙进了屋要服侍陈瑜起身。
“不必,我自己来就好。”陈瑜哪里肯用?自己又不是个不能自理的人,就算是使奴唤俾了,也要物尽其用,可不是用来享受的。
莺歌是真的懵了,六神无主的不行,看陈瑜手脚麻利的穿戴整齐,她都要哭了:“夫人,我替夫人洗漱。”
“不用。”陈瑜也没在意莺歌的表情,洗漱这种事情哪里需要别人帮忙?
前脚,陈瑜出门去洗漱,后面莺歌眼泪就掉下来了,紧随其后出来,金嬷嬷便迎上了陈瑜。
“嬷嬷,有事?”陈瑜问。
金嬷嬷笑着福了福身:“夫人若是不忙,老奴还真有事要说的。”
莺歌机灵,立刻去打了洗脸水,拿了软毛巾伺候在一边了。
“稍等片刻。”陈瑜过去洗脸,莺歌递上毛巾,陈瑜还习惯性的说了句有劳了。
金嬷嬷看到莺歌脸都吓白了,到底是没忍住嘴角都带了笑意。
新主子是个没架子的人,她们当下人的只要懂事,日子就不会难过的,说到底她是熬的岁月长了,如今成了被倚重的嬷嬷,这还要托曹家二小姐的福分。
但对于莺歌这些小丫头,她也是疼惜的,特别是看到莺歌这战战兢兢地样子,明白这样的人最是好调教。
陈瑜洗漱之后,莺歌去厨房端了早饭直接送去了书房。
“嬷嬷,说吧。”陈瑜示意莺歌放下早饭,拿了筷子开吃之前和金嬷嬷说。
金嬷嬷站在一旁:“夫人,老奴想着能不能在宅子后面再建一溜倒座,一来主仆分开,再者院子里人也会陆续添置,凑在一起不合适。”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