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州城最近是大喜,特别是梅州知府崔成久。
这些年来被段家拿捏的脑瓜子都嗡嗡的,如今轻而易举就有人出手把段家给撅了,心情别提多舒爽了。
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做得很足,毕竟这段家可是三皇子、不,是寿王的人,寿王封地在梅州,他这穷梅州也能折腾一下了。
想到一河之隔的永宁府,崔成久心里就憋气又窝火的。
为了迎接寿王,崔成久在梅州城东南的小松山上修建了府邸。
说是修建,其实是很早以前段家为还是三皇子的寿王修建的行宫,里面装修的是极尽奢华。
如今,这三皇子的府邸到了明面上,再奢华也是应该的,要是自己一个做不好,别说乌纱帽不保,就是这脑袋也随时都可以搬家了。
这边折腾的凶,路上的齐北冥却郁卒的想要死,封王之后他就‘病’了,这缠绵病榻一转眼就半年之久,刚有了一点点‘起色’,他就不得不腆着脸进宫谢恩并且辞行,辗转了快四个月了,眼看着就到了梅州,他的脸是越拉越长。
“这是什么鬼天气!”三皇子守着冰盆,把袍子都扯开了大片,坐在软榻上气哼哼的骂了句,偏头对跪坐在旁边扇扇子的宫女吼道:“用力点!”
宫女吓得瑟瑟发抖,扇子都要甩飞起来了。
“王爷,稍安勿躁。”陶远之递上来一盏凉茶:“凡事到了梅州封地再说。”
王爷两个字扎了齐北冥的心,不过陶远之得宠,他只是翻了个白眼儿也就没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有近卫来报:“回禀王爷,段家少爷段昌盛被杀了。”
“死个把人和本王说什么?滚滚滚!”齐北冥是一肚子火气。
旁边陶远之却脸色一凛,立刻出声:“段靖儒的侄子。”
提到段靖儒,齐北冥眯起了眼睛,很快就想起来这个人了,原本浮躁的心情也压下去不少,沉声问:“被谁杀了?”
“长乐宫。”近卫回禀。
唰一下,齐北冥的眼睛都瞪起来了,看向了陶远之。
陶远之也是一脸凝重,吩咐停车,宫女和近侍全都退出去后,才说:“长乐宫出手了,王爷此行怕是被人盯上了。”
齐北冥哪里不知道?
这会儿也没脾气了,沉yin许久才说:“看来,东宫就等着我出京呢,伴伴觉得长乐宫杀了段昌盛是怎么个意思?”
陶远之沉思片刻:“王爷,依老奴看来,这反而是您的好消息,东宫这么多年来都从无动静,长乐宫虽说江湖地位不低,但到底是朝廷所不能容的,这件事若闹到皇上哪里……。”
“对!闹大了!”齐北冥立刻心领神会,长乐宫和皇后的关系是皇上的一块心病,如今长乐宫出现,呵呵!利用得当就是好消息!
想到这里,吩咐下去加快行程,也不在乎天气炎热和一路颠簸了。
同时,陶远之吩咐下去,有一队人快速离开了队伍,隐匿行踪先一步到了梅州。
完全不知道自己引得各方都不安生的陈瑜,此时正坐在茶楼里,对面坐着的是段靖儒。
段靖儒是万万没想到乔家竟来了梅州城,更没有想到陈瑜会和他谈买卖。
这买卖不大,甚至说很小,就是一处没人要的铺面。
“八十八两银子而已,乔夫人至于如此兴师动众?”段靖儒整个人都不怎么好,家里出了如此大事,崔成久却迟迟抓不到凶手。
他心里更明镜似的,不是崔成久抓不到,是根本就不敢抓,长乐宫杀了个人而已!
最让段靖儒恼火的还不是段昌盛被杀,而是长乐宫的那一封定罪书。
简直是让段家彻底臭了。
“原本没这么麻烦,不过那铺面里出过人命,这事儿我得知道清楚点儿,也好找道行高深的人打点一二。”陈瑜说的漫不经心。
段靖儒却脸色涨红,拍案而起:“若不想要直说,你这是何意?”
“不想要,我见你作甚?段老爷怕是忘记了,咱们之间可还有一场口舌官司没了呢。”陈瑜抿了抿嘴角,自顾自的笑了:“要买下你的铺面,以后我乔记若有什么事情,便会记在段老爷的头上的。”
“你凭什么?”段靖儒就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陈瑜一字一顿:“凭你坑了我乔记!”
“你!”段靖儒被人当面质问,一时间也有些语塞了,当时坑乔记是头脑一热,也是觉得一个寡妇有什么了不得?就是会点儿女人家才喜欢用的东西,买卖送上门都不做,给点儿教训罢了。
却没想到……。
“你没想到吧?就因为段老爷,我乔家的香料铺子要开在梅州,这买卖谁也不和谁家做,我们自己做。”
陈瑜话锋一转:“但人的名,树的影儿,不和段老爷当面锣对面鼓的把话说开了,以后就是个麻烦事情,你说呢?”
家里事情焦头烂额的,段靖儒本就心烦气躁,如今看陈瑜的样子,分明就觉得是个泼辣的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