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这个,曹红英便来了Jing神头,拉着陈瑜的手说:“这事儿说来也是冷朝宗运气不好,当初中了进士肯定也是想仕途畅顺,可是出了太子那档子事,当年闹腾的那是人人自危的很,冷家原本就是做染坊的,冷朝宗是仕途心灰意冷便回到了梅州,专心做染坊了,这一晃也过去了快有十年光景了。”
又是太子失踪。
陈瑜苦笑着摇头,当年的事情原主记忆中都少之又少,只是知道乔定洲辞官回乡是因太子失踪,如今再听到这件事,陈瑜觉得当年恐怕是天子一怒,浮尸百里的程度了。
“说来,人该着吃那碗饭是老天爷给定下来的,打从冷朝宗回来接管了染坊的事情开始,这冷家染坊可就扶摇直上了,别人背地里都要尊一声进士染坊呢。”曹红英感慨的叹了口气:“所以说,读书人瞧不起咱商户,脑子里定是拎不清的,商户的好,他们哪里能知道呢?”
“别瞎说,我们闷声发财就好。”陈瑜可不想看曹红英义愤填膺的模样,毕竟隔墙有耳,若真被搬弄是非的人听去了,寻常百姓倒也无妨,曹家生意不小,再被人扣了帽子整治一番,真就是得不偿失了。
曹红英狡黠的冲陈瑜笑了笑:“我可没瞎说的,冷朝宗自己是进士,可家中儿郎却不准再科考入仕了,这不就是说咱们做商户的好?”
“许是他对仕途失望倒是真的,可不能说商户就好,你啊,别口无遮拦再惹了祸。”陈瑜见拦不住她,只能明说了。
曹红英吐了吐舌头,知趣儿的换了话题:“瑜姐姐,那老粗布料是极不舒服的,可真的要用?”
“嗯,耐磨,好清洗也好打理,再者价格又不贵。”陈瑜笑yinyin的望着曹红英:“今日我若偷来了印染的技艺,以后若旧了,褪了颜色,我自己都可以随心想要什么花样就要什么花样儿。”
“啊……。”曹红英被陈瑜的话给吓到了,学个手艺没那么容易吧?怎么听陈瑜说的比喝凉水还轻松呢?
冷家的染坊在西城,西城比北城略强了一点儿,却远不及东城和南城繁华,马车刚进了胡同,但凡路过的人都会恭敬的冲冷朝宗的车抱拳行礼。
陈瑜垂眸,心里暗想:这冷朝宗虽说没做官,可是威望不低啊,能有这威望绝不单单是因有进士功名在身,素日里为人做事也绝对是个值得人尊崇的人。
一路到了北城最北边的一条街上,前面冷朝宗的马车就停了下来。
陈瑜抬头看着高大的门楣上挂着冷氏染坊四个字,知道是到地方了,掀开帘子和曹红英下了马车。
冷朝宗抱拳颔首:“夫人,请,若有想问的,尽可问老朽就好。”
“您老人家还真是坦诚的很,让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陈瑜说的不是客气话,她刚才可是打了要偷艺的心思,不过现在却一点儿这想法也没有了,有道是人间君子少,遇到一个结交一个是善缘。
冷朝宗抬起手做了个请的手势,便在前面带路了。
陈瑜和曹红英跟在后面。
进了大门,嗬!入目真是开阔的令人咂舌,陈瑜只是粗略的环视一圈就断定这里比她荒山下的庄子大太多了。
一排排的房屋,整洁非常,从一道门进来,陈瑜就留心了。
一道门里左右各八间房,比寻常的厢房高大不少,迎面是两层楼,土木和青砖结构的楼房上,挂着各种各样的丝线,粗略看了眼棉麻丝俱全。
做工的人女子居多,见到冷朝宗都远远的弯腰请安,行走也悄无声息的,冷家规矩不小。
第二道门则是挂着一些原色的布料,也是左右八间房,迎面是三层楼,建筑风格十分统一,在院子里有高矮不同的架子,架子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布料,有几个包着头的妇道人家正逐一在检查布料的质量,细致认真到几个人从旁边走过去都不曾打扰到她们。
到了第三道门,陈瑜都止不住想要站下了,如彩虹,更似云霞,入目尽是绚烂多彩的布料,这些布料也是悬挂起来的,却不随风飘荡,而是用了细细的竹竿做了框架,平整的一排排按照颜色深浅挂好,真是只看着这些布料都赏心悦目了。
迎面是四层的楼,与前面三层的楼用竹竿衔接的稳稳当当的,用来固定下面的这些框架。
走到这里,有管家迎了过来:“老爷,您来了,快里面请。”
“有贵客,奉茶到书房。”冷朝宗吩咐下去,转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陈瑜往正面的四层楼走过去了。
木质楼梯,扶手和护栏都雕刻着Jing美的花纹,拾级而上一直到了四楼,整个四楼除了几根承重的红漆木柱外,便再无其他,抬头望过去,竟能直接望到了大门口的位置,陈瑜留意到旁边还有楼梯,应该是可以到楼顶上去的。
博古架摆放在两侧,一扇落地屏风前是待客的桌椅。
博古架上放着大大小小的罐子,罐子上贴着标签,标注着不同的颜色。
“老朽不才,研究了多日却不曾有个眉目,夫人的图纸简直让老朽大开眼界了,请坐。”冷朝宗落座,请曹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