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珩目光淡淡的扫过去,越过了进门的老头,而是看了眼常九,常九立刻点头。
了然的垂眸,抬起手放在桌案上,指骨轻轻敲了几下桌面。
“你这妮子不厚道,说好的包吃包住养老送终,竟就把我丢在下人住的地界儿,没有个人照应也就罢了,下酒菜也不见一碟,哼!我走了!”说着,转身就走,那脚步丝毫不乱,甚至还有几分急切。
陈瑜抿着嘴角没说话,眼里尽是狐疑。
齐宇珩淡淡的说了句:“素闻造器大师苗逢春收过一个女弟子,那女弟子却烧制出了白瓷,看来长乐宫的人,诈死是真有一套啊。”
就这么一句话,信息量太大了。
陈瑜愕然的看齐宇珩,自己可是刚说要查查这个人的底细,原来竟然是个熟悉的!长乐宫,这女弟子应该就是姜曦了,她还想到了卿长歌。
这人竟是卿长歌的师父?
齐宇珩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后,才又说:“既到了这里,应该是早就做了准备的,何必拿乔吓唬内子呢?”
我勒个去啊!
陈瑜俏脸顿时红了一大片,什么内子啊?自己还没答应呢?再说了,这人明显是和姜曦有师徒关系的人啊,当自己傻啊?
苗逢春立在门外,仰头看天!
又看看自己手里的酒葫芦,心里恶狠狠的开骂了,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转身走进来的时候,人虽还有几分恍惚,但已不是刚才那副模样了。
“请。”齐宇珩一个字吐出口,神态冷淡,目光淡淡的扫了眼苗逢春。
苗逢春叹了口气,怨念的看了眼陈瑜后,才走过去抱拳微微躬身:“草民见过福王殿下。”
微微侧身,看了眼陈瑜:“见过……夫人。”
福王妃个屁?虽说看上去两个人关系绝不寻常,可他人都到了这里,还能不了解了解情况?
不过说来也真是窝火,知道的太少了,这福王和乔家关系是不寻常,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不寻常法,这乔夫人手段厉害的很,硬是凭着一个寡妇的身份,带着三个孩子的事实,要坐上福王妃的位置了?
陈瑜清了清嗓子:“老人家,客气了。”
“阿瑜,准备酒菜吧,刚好我也有很多事情想请教一二,辛苦了。”齐宇珩过来轻轻地勾了勾陈瑜的手臂。
陈瑜自是愿意赶紧闪人,平日里和齐宇珩相处都习惯的很了,突然这个人像是换了一副面孔似的矜贵起来,她就有些心里不踏实。
走到了门口,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齐宇珩,阳光给他镀上了一层辉光,原本就极其耐看的眉眼,此刻的表情却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威仪感觉。
抬起手压了压心口,出门去了。
就在庄子里的厨房,陈瑜开始准备下酒菜。
这边的吃喝比家里那边儿还要方便,不过醉虾醉蟹不多,她便打发了花奴回去取来一些,别的都有。
戴莉和田家媳妇儿过来打下手,陈瑜只需要专心的配菜炒菜就可以了,田忠还宰了一只老母鸡。
做饭的时候陈瑜就在琢磨自己到底是走了什么运气,捡个小乞丐是太子,捡了个老酒鬼竟是长乐宫的人,齐宇珩的意思很明显了,这就是长乐宫的老当家的,死遁。
人啊,运气这东西真是难以琢磨,你说虚无缥缈,可出了用运气两个字来形容,还真就找不出别的合理解释来。
近处就这些,再往远处想想,陈瑜觉得自己早晚有一日是要见到姜曦的,在这个君权至上的世界里,她和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女人竟也有着莫名其妙的缘分。
感慨归感慨,陈瑜是绝不可能放弃苗逢春的,就那手艺自己是想破了脑壳都别想制作出来的,眼看着选贡品的日子临近,是真耽搁不起了。
因存了这个心思,一道道菜端上桌的时候,苗逢春的眼睛都有些直勾勾的了。
爱酒的人,不可能不喜欢下酒菜,陈瑜可没露面,而是回去洗漱又换了一身衣服才过来庄子这边。
进了门,要不是酒香浓郁,陈瑜都怀疑这些人到底吃没吃饭,再看齐宇珩端坐首位,苗逢春坐在下首位置,袁炳义作陪。
这三个人面前放着一大堆图纸,显然是在研究自己画的那些瓶子的设计图。
齐宇珩抬眸,眸底有陈瑜熟悉的笑意,起身过来:“怎么回来了?是不放心?”
“嗯。”陈瑜点头,这事儿真着急,不放心只是一方面,是惦记着苗逢春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随着齐宇珩的力道,两个人相邻坐下后,齐宇珩抬起手把手臂搭在陈瑜的椅背上,撩起眼皮儿看苗逢春:“觉得可行?”
苗逢春放下图纸,起身拱手:“有几句话想问问夫人。”
“嗯。”齐宇珩尾音略长,带着几分压迫感。
苗逢春心里一叹,今日这是上了贼船了,不过这贼船不用人逼,自己都巴不得跳上去啊。
“夫人,这倒流壶的手艺要用在玻璃上并不容易,还有几处着实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