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洪被踹趴下,也不敢恼怒,起身陪着笑脸,又扶着周氏去了厅里。
到了厅里,又是跪倒磕头,感激一番。
周嗣道险些没认出来眼前的人竟是乔洪,瘦骨伶仃不说,还一脸菜色,顿时拍了桌子:“这乔家欺人太甚!你好歹也是为官的人,竟如此薄待于你!”
“岳丈啊……。”乔洪顿时用袖子拭泪:“若不是您派人去接了小婿回来,只怕都熬不过这个冬日了,那些个混账东西真真是心黑的很呐,小婿在那荒山野岭就差啃树皮才能活命了啊。”
周嗣道眉头拧成了疙瘩,到底是抬起手拍了拍乔洪的肩膀:“是老夫疏忽了,本该早些派人去看看的,有道是树高千尺也有根,谁能想得到他们会如此待你,罢了罢了,既已回来,往后断没那份苦吃就是了。”
乔洪趁机又是感谢了一番,翁婿情深的很,落座之后只让周氏在旁边,下人都退出去了,说起来也没什么下人,不过就是茗香个使唤丫头罢了。
周嗣道一脸凝重的说道:“你那继母一家有消息了。”
“什么?”乔洪险些蹦起来,咬牙切齿:“那毒妇!我定要杀了她一泄心头之恨!”
“听着!”周氏上去就是一脚。
周嗣道当做没看到,而是继续说:“如今他们在永宁府的元宝村,有了买卖,日子过得可是不错的。”
乔洪坐下来,看着周嗣道。
“寿王就是用了乔家的香料,让曲贵妃复宠,洪儿啊,你乔家的重宝倒是被那个女人用到了点子上了啊。”周嗣道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叹息一声:“可怜了你这嫡长子孝顺,丁忧守孝,那庶出的乔斌竟是中了小三元的秀才了。”
“欺君之罪!这就是欺君之罪!”乔洪忍不住了,几乎是跳起来一般怒吼道:“我这就去告御状!那毒妇定是害死了我父,谋了乔家的重宝,就算是这些查证略难,可守孝之人敢下场科考,也是死罪一条!”
“坐下!”周嗣道脸色一沉,厉声。
乔洪顿时犹如鹌鹑一般坐下来,垂着头:“岳丈,小婿一时气急了,听您的,听您的。”
周嗣道冷冷的扫了一眼乔洪:“你能想到的,寿王就想不到?寿王的意思是拉拢,你!你该明白。”差点儿一生气,周嗣道就把那句人头猪脑给说出来了,忍得辛苦起身往外走:“好好想想吧!”
乔洪眼珠儿一转,急忙跟上来。
周嗣道到了门口回头看了眼周氏。
周氏立刻点了点头。
这边送走了周嗣道,那边儿周氏亲自下厨做了几样小菜,又热了一壶酒,乔洪如蒙大赦,几杯酒下肚,立刻把周氏拉过去一顿折腾,舒服之后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了。
看了眼旁边肥硕如猪一般的周氏正打着呼噜,啐了一口起身出门。
门外,茗香坐在小凳子上守着,听到动静急忙起身:“姑爷,要热水吗?”
乔洪看了眼茗香,笑着问了句:“有十七了吧?”
茗香吓得一哆嗦,急忙低头:“是。”
上一眼下一眼打量着茗香那身段,乔洪咬了咬牙才忍下来:“别伺候着了,回屋歇着吧,天冷了。”
说罢,一个人去了书房。
茗香不敢相信的看着乔洪,身上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要不是小姐和公子都被接到了周家去教养,她真想跑去找小姐避避风头,毕竟乔洪可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可再次回来的乔洪好像哪里变了呢?
书房里,乔洪是一夜没睡,眼睛都熬红了,好不容易天亮就叫来了茗香,让她去请姑娘回门。
姑娘不是别人,是乔洪的妹子乔月娥,这两年来要不是乔月娥去看过他几回,他都不敢想自己会死几次了。
乔月娥得了消息,哪里还能坐得住,收拾收拾就过来了,兄妹见面那是实打实凿的抱头痛哭了一场,周氏看的不耐烦,起身走了。
等周氏走后,乔洪才擦了擦眼泪,沉声:“月娥,你听我说。”
“兄长。”乔月娥是真心疼乔洪的,立刻乖乖的听他说了周嗣道的那一番话,得知陈瑜一家如今落脚在元宝村,乔月娥一口牙差点儿咬碎了,恨恨出声:“要怎么做?”
“那女人多大的本事,你我兄妹能不知道?看来她不单得了宝图,还拿到了东西。”乔洪眯着眼睛:“月娥,我如今被周家盯着动弹不得,这件事得你来。”
乔月娥立刻点头:“那周氏自己不干净还想和离,真真是配不起您的。”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你要如此这般去做才行。”乔洪叮嘱再三,乔月娥留下了银票给他,也没去看周氏直接带着丫环走了。
当天下午,周嗣道带着乔洪的一双儿女过来,好一派举家团圆的景像,酒过三巡后,乔洪才说:“岳丈大人,寿王谋算周全,小婿也觉得还需要再探探虚实,当今以孝治天下,小婿这擅自归来本就是忌讳,不能再连累岳丈您啊,所以我这就回去继续守孝。”
“你这是何意?”周嗣道脸色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