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宇珩是第二天早晨离开的,离开的时候陈瑜还没睡醒,她难得深眠。
疼惜的吻了她的发顶,出门叫来了金嬷嬷,如此这般的交代一番后,就在金嬷嬷六神无主的注视下离开了。
陈瑜翻了个身,金嬷嬷急忙来到床边,掀开帘子看陈瑜并没有醒来的意思,轻手轻脚的退回来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想了想最后竟露出了慈母一般的笑容。
瞎担心什么呢?夫人和福王怎么看也极般配的,金玉良缘莫过于此,不过这金是夫人,玉是福王。
想开了的金嬷嬷就满脸喜气了,也不在屋里守着陈瑜,出门去张罗家里的事情了,房屋还要粉刷一下,院子里也应该再归置归置,虽说院子不大,假山流水太过占地方,可花团锦簇夫人定是喜欢的。
叫来了四个丫头,吩咐下去洒扫门庭,金嬷嬷忙的那叫一个脚不沾地。
陈瑜睡到了日上三竿,迷迷糊糊的时候就伸手往旁边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到才睁开眼睛,铺上连个余温都没有,这人早走了,抬头看外面明亮的阳光都要直射进屋,才恍然自己竟破天荒的赖床了。
起床,穿戴整齐出门,就看四个丫头简直像是小蚂蚁一般轻手轻脚的在摆着花盆,东西两侧的厢房那叫一个窗明几净,金嬷嬷正拿了个花锄松土,还不忘压低声音叮嘱:“轻点儿!别闹出来动静,夫人还睡着呢。”
抬手捂脸,这从此君王不早朝的感觉来势汹汹啊。
轻咳一声。
金嬷嬷回头看陈瑜就站在门口,放下花锄往自己身边来,用帕子擦着手:“夫人醒了啊,灶上炖着花胶排骨汤,老奴这就去送来。”
“好。”陈瑜还真饿了。
金嬷嬷回头:“莺歌,伺候夫人洗漱。”
“哎哎哎。”莺歌灵活的像是个小兔子似的,忙里忙外。
陈瑜可看出来了,这几个丫头包括金嬷嬷在内,那叫喜气洋洋哟。
接过来毛巾擦脸:“莺歌,家里有喜事?”
“嗯,有喜事。”莺歌立刻闭嘴,尴尬的扯出来一抹笑:“夫人,贡品进京可是喜事,咱们小公子的三元案首也没庆祝呢。”
“抖机灵可不好。”陈瑜把软布递过去,转身去了明堂。
明堂金嬷嬷端来了花胶排骨汤,一笼水晶包和两碟脆口小菜,摆到桌子上回手扶着陈瑜落座。
陈瑜先喝了一口汤,味道香浓的很,抬头看了金嬷嬷一眼,金嬷嬷立刻笑的更加慈祥了。
“嬷嬷不会也想瞒着我吧?”陈瑜夹了包子放在小碟子里,低头认真吃饭。
“奴婢哪能瞒着夫人,是福王留下话来说让夫人稳稳的等着,福王府要立妃了。”
陈瑜不动声色的吃着饭,嘴角却忍不住勾起来,这人和金嬷嬷说这些做什么呢?
“夫人,以前是老奴想岔了,这人世间的姻缘哪里是别人眼中说好就好,说不妥当就不妥当的?端地是看两个人是否情投意合,如今啊,老奴就盼着夫人大喜了。”金嬷嬷说着,到旁边倒了一盏热茶过来放在陈瑜手边:“夫人不怪老奴,老奴也要给夫人赔个不是的。”
“你也是为了我好,这事儿没有那么快,该做什么就做什么。”陈瑜接了茶漱口,拿了帕子擦了擦嘴角:“嬷嬷,不管以后如何,这乔家的买卖可是咱们手里正经的营生呢。”
“是,夫人聪慧,老奴懂了。”至此,金嬷嬷是真真的再也没有二心,一门心思的服侍陈瑜了。
进了书房,金嬷嬷又说:“王爷说人已经按照夫人的想法送过去了。”
“哦。”陈瑜知道是乔月娥的事情,翻开账本的时候还在想,若寿王猛然见到乔月娥,会是什么样的光景,想到乔月娥那性子,忍不住抿着嘴角就笑了。
金嬷嬷心里那叫一个欢天喜地,看看吧,这还没过门呢,小两口就做事如此合拍,真真是好姻缘啊。
账目都做完,陈瑜就去了作坊,海城那边儿的货已经准备好了,送货的牛家货郎已经到了门口。
陈瑜把出库单子拿过来查对一遍后签字盖了私印,火漆封存交给了褚伟成:“这一趟辛苦褚老了,一路奔波累得很,切记出门外在不要心疼钱,别苦了自己。”
“夫人放心,老朽定不辱命。”褚伟成揣了信到怀里,抱拳行礼后押送着货物往海城去,这一趟他带着更重要的任务,北派调香要和乔记分离出来的第一步,他褚伟成不说如获新生也是心花怒放了,当初的选择何止给自己一条活路,简直是给北派调香找到了一条活路啊。
不说褚伟成兴冲冲的往海城去,单说乔月娥被扔到了寿王府大门口。
“哪来的乞丐!找死啊!”看门的王府守卫上去就踹了一脚:“滚滚滚!敢跑到寿王府门前装死,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乔月娥此时心神恍惚,总觉得下一刻就要死翘翘了,猛然听到了寿王两个字,骤然睁大了眼睛,抬头模模糊糊的看着寿王府三个字,张开大嘴哇一声就嚎起来了。
王府守卫像是提着死狗一般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