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文的变化很大。
原本清秀的小少年,因在海城历练的缘故,身上已经隐隐的透出了几分沉稳干练来。
端坐在椅子上,一板一眼的和陈瑜说着海城那边儿的情况。
末了,陈瑜问:“大郎可喜欢那边儿?”
乔文有那么片刻的愣怔,转而笑了,这一笑如阳光乍现一般,煞是养眼,陈瑜那颗老母亲般的心就别提多骄傲了。
“娘,海城很好,家里生意在那边儿,若没人看顾可是不行的。”
“我安排了褚伟成过去。”陈瑜倒了一杯热茶递过去,乔文双手接过来放在手边。
“娘,褚伟成不是管香料这一块吗?”乔文目光略有些深邃:“是家里还有别的事情,娘不妨直接对儿子说。”
陈瑜抿了口茶:“乔月娥前段日子来到了元宝村。”
说到这里,陈瑜撩起眼皮儿看乔文的表情,若说真有什么让陈瑜还不放心的,那就是乔文的脾气略有些急,见乔文面不改色,只是嘴角勾起一抹略显轻蔑的笑意,暗暗点头。
到底是成长起来了。
“这件事还要从薰衣草Jing油说起……。”陈瑜语调平和也仔细的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末了说:“大郎若在海城,倒也无妨,只是终究娘要记挂的,都放在身边,娘能看顾得到,心里就踏实了。”
乔文起身绕过来,撩起袍子跪在陈瑜面前:“娘,儿已经长大了,若说看顾,也该是儿子看顾着您,如今乔记是贡品,龙心大悦赐下永宁乔家的名头,生意无忧。”
陈瑜点了点头,他在等乔文说,说他最想说的话。
“永宁乔家的名头立在这边,斌弟科举这一块就不必忧心,只需他争气,前途可期。”乔文说到这里顿了一下,抬起头:“娘,儿想回去海城。”
“为何?”陈瑜伸手要扶乔文起来,乔文却两手放在地上深深的埋下了头:“娘,儿想参军由来已久,只是家中事情件件桩桩都要娘cao劳,于心不安,时至今日儿觉得时机够了,所以才敢和娘商量。”
“原本打算私自去军营吧?”陈瑜嘴角含笑。
乔文愕然抬头:“斌弟说了?”
“没有。”陈瑜起身过来拉着乔文站起来:“去吧,娘原本就觉得三个孩子唯有你吃亏一些,扛着家里的事情,放弃了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又因娘心思窄,最怕行军打仗伤了我儿,可男儿志在四方,若就把你捆在家中,做个商人,着实可惜的很。”
乔文眼圈泛红:“娘,我不吃亏。”
“吃亏就是吃亏,娘在你们兄弟二人和筠竹身上,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之所以如今答应,还有原因。”陈瑜提到了庞大红和庞大红的旧部,也提到了芸娘和芸娘的家人,当然要着重说说萧怀瑾。
这一切,都是无心插柳的结果,乔文从军在漠北,自会有柳成荫的庇护。
乔文惊讶于娘所做的这些事情,最后却释然的笑了。
这就是他乔文的母亲!
若说亲厚,陈瑜知道自己和乔文要更亲厚一些,这孩子一直以来都在自己身边,可就算是再亲厚,她也说不出口自己和齐宇珩的事情,所以这一段就隐了下去。
娘俩推心置腹的聊过之后,乔文整个人的Jing神头都不一样了,腊月二十八清晨,芸娘陪着齐北宸来到了乔家门口。
齐北宸一身鸦青长袍,绣暗纹,腰间革带衬出挺拔身姿,发上玉冠玲珑。
“芸姐姐。”齐北宸迟迟没有上前,而是偏头看芸娘。
芸娘微微垂首:“殿下,到了门口为何反而犹豫了?”
确确实实犹豫了,齐北宸转身阔步离开,竟是往渡口而去,芸娘略吃惊,跟到渡口便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在安平县置办了一身衣服,齐北宸穿戴整齐后:“芸姐姐无需陪着,你且快马去永安府尚且能与家人团聚,过几日再一同过来给娘拜年,也能见面的。”
“是。”芸娘送齐北宸上船后,便往永宁府去,快马上芸娘眼角眉梢都是笑意,瑜姐姐没有白养齐北宸,虽说齐北宸心眼儿黑了一些,可若真是个毫无城府的人,反而是坏事呢。
再次来到门口,齐北宸上前敲门:“娘,牧秦回来啦。”
那声音透着急切和喜悦。
陈瑜正在院子里看乔斌写春联,这一嗓子让她心都哆嗦了好几下,紧走几步往门口去,一把拉开大门,就见门外站着的赫然就是牧秦。
短衣、宽裤,腰上系着布袋,头发规规整整的绾在头顶,只用了一根竹簪簪着,眉目清秀,眼底泛红却嘴角带着笑意。
见到陈瑜,齐北宸嘴唇微微颤了颤:“牧秦给娘请安了。”
说着就要跪下,陈瑜急忙伸出双手把人扶住,霎时间心也是乱的:“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进屋。”
“大哥,斌弟。”齐北宸扬声。
乔文和乔斌都迎过来,三个少年再次见面,最先说话的是乔斌:“以前你可叫我二哥的!”
“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