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站在门口,面容冷凝。
乔洪看到陈瑜开门,心中窃喜,跪行两步一脸真诚:“母亲,儿子来赔罪了。”
“儿子?”陈瑜勾起唇角笑了:“乔洪,你我年纪相仿,自称儿子,也太瞧得起我了。”
人群之中,有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陈瑜却根本不在乎,而是又问了句:“怎么如今想起来当儿子了?当初亡夫病榻缠绵三年,家中莫说卖药,就是米粮也都快尽了的时候,你怎么不来当儿子?”
乔洪万万没想到陈瑜一开口竟然是这个!
“儿子不知家中窘境,这两年来守灵在父亲身边,没有一刻安宁过,母亲啊,儿子心中苦楚,无人能体会啊。”乔洪说着,竟还挤出来几滴猫尿来。
陈瑜点头:“好,那我再问你,趁着春风大作,火烧祠堂,灭了乔家村的事情,也是你心中苦楚吗?”
“我没有做。”乔洪矢口否认。
陈瑜再次点头:“既然你没做,那你看看他们是谁。”
随着陈瑜话音落下,乔定芳带着孙子孙女走了出来,一见到乔洪,乔定芳眼底都要冒血了一般,扑上来就是两个大嘴巴:“逆子!乔家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一个逆子!”
“你是谁?休要污蔑本官,本官不认识你!”乔洪没想到乔定芳竟和她们在一起,方寸大乱。
乔定芳这会儿哪还有理智可言,扯着乔洪的领子就厮打在一处。
原本身材肥胖的乔洪如今瘦骨伶仃不说,更因为‘救了’九皇子身受重伤,哪里是疯了一般要报仇的乔定芳的对手?
片刻功夫就哀嚎出声,有衙役看到急忙过来救了乔洪。
“母亲,你何苦如此难为儿子,这件事冤枉啊。”乔洪嘴角流血,面露悲色:“罢,母亲不原谅儿子,儿子也不再惹您生气,先、先行告退。”
乔定芳还要追打,陈瑜让老张头把人带回来,不管外面那些吃瓜群众的期待,关上大门。
“二叔何须动怒,这不过是第一步而已。”陈瑜让乔定芳几人先回去铺子里:“闹了这么一场,乔洪不管再动你们,就足够了。”
乔定芳平复心情:“见到那畜生,忍不住。”
“来日方长,看他想要怎么死吧。”陈瑜分派了一个人过去保护乔定芳爷几个,这边回去屋里,淡淡的柏木香入鼻,她抬头就看到了齐宇珩,心中那坚强的堡垒几乎顷刻间就塌成一片废墟:“燕归。”
齐宇珩伸出手臂把人拥入怀中:“不怕,不怕,我来了。”
“嗯。”陈瑜犹如卸下铠甲一般伏在齐宇珩怀中:“我好困。”
齐宇珩把人抱在怀里:“那就睡,好好睡,余下的事情我来。”
很快,陈瑜就睡着了,她累急了,再也撑不住了。
齐宇珩把人放在床上,垂眸看她睡得香甜,转身出去径自离开。
乔洪前脚刚到家里,就见大厅主位上端坐一人,那人浑身萧煞之气,一身玄衣,玉冠束发。
不是福王还能是谁?
几步过来倒头便拜:“微臣叩见福王。”
“还不错。”齐宇珩抬起一脚直接揣在乔洪的下巴上,乔洪惨叫一声摔出去好远,挣扎这爬回到齐宇珩面前。
齐宇珩沉声:“永宁乔记是本王的,你若有胆就去告诉寿王,你若想活,就给我憋着,不管是你还是周嗣道,外带着乔月娥,你们再敢折腾出任何一点儿风吹草动,本王会把你们连根拔除的!”
乔洪被这一句句惊得魂不附体,等他冷静下来,屋里哪还有福王的影子?
瘫软的坐在地上,喃喃自语:“完了,完了。”
官场多年,他太明白了,在大霁国里,福王是仅次于帝王的存在,与福王比起来,寿王算个什么?皇子后宫可不少,随便都可以封王的啊。
夜深,陈瑜猛然惊醒,偏头就看到齐宇珩坐在身边:“我还以为自己做了个梦。”
“大越国来犯,我来晚了。”齐宇珩语气里尽是愧疚。
陈瑜猛然坐起来:“大越国来犯?在漠北吗?”
“不急,乔文身边很多人保护的,再者这是他的机会。”齐宇珩伸手压住陈瑜的肩膀:“既然让他去试试,就要学会放手,对不对?”
“很危险的。”陈瑜闭上了眼睛:“若知这样,我再晚一些让乔文去漠北好了。”
“慈母心肠。”齐宇珩轻轻拥她入怀:“乔文无碍,若再不回去,乔斌可就要考完了,嗯?”
陈瑜揉了揉脸颊:“这边乔洪是个麻烦。”
“解决了。”齐宇珩给陈瑜顺着背:“再睡一会儿,嗯?”
“你杀了他?”陈瑜慢慢的闭上了安静,困意袭来的时候还问了这么一句。
齐宇珩勾了勾唇角:“没有,还有用。”
“哦。”陈瑜又睡着了,屋内安眠香的味道很浓。
齐宇珩坐在床边看了许久,留书一封交给老张头,消失在破晓时分。
陈瑜醒来